德海翻开册子, 慢慢说道“据说这李念慈当年在内务府当值的时候十分能干, 深得人心。哦, 她的妹妹名叫李念九, 十七年底进的宫,原先在御书房当值,自从今年家宴之后便调入藏书楼。”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李念九就是家宴时最先被指认为动手之人的那位宫女。”
裕亲王蹙紧了剑眉, 终于想起那晚上的细节,之后年清芷便站出来揭穿真正凶手,看来与那李念九关系甚是不错。
不知今日年清芷出现在这湖边是否特意安排好的, 或许是李念九在调查她姐姐的案子, 与年清芷串通好。
一件十几年前的旧事突然被挖出来,裕亲王颇为烦恼地伸手旋了下太阳穴, 随即吩咐道“去查查这李念九是否犯过什么事。”
德海笑着道“奴才以防万一特地将李念九的资料全都调出来了,据说李念九在藏书楼当值时, 倪瓒的《古木竹石图》丢失被慎刑司抓起来拷打过一番, 据说这李念九都已经招供是年清芷命她去偷来的, 只是不知道为何当番役去抓年清芷时, 那《古木竹石图》突然又出现在藏书楼里,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裕亲王食指关节轻轻敲了几下桌子,随即勾了下唇,“如此说来,下朝的时候我该往藏书楼走一遭了。”
裕亲王到达藏书楼的那天正好赶上李念九当值, 那宫女瘦瘦小小的,肌肤极白,眼睛细长。
他装作无意地与她闲聊了几句,却是未发现有任何异常。
裕亲王蹙紧了眉头,审视的目光瞧过去,若不是李念九当真不知晓实情,便是她心机太过深沉,无论如何此女决计不能留。
至于年清芷,想起她绝美的容颜,他心神微荡一时间还真不忍心处理她,那就再等等。
裕亲王自顾自地上了楼,吩咐一旁的太监将《古木竹石图》拿出来,他将画卷轻轻展开。
他虽曾赏过这幅图,只是相隔时日太久,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然而。
裕亲王果断地将画卷重新卷起,这真与假还不是要看是谁说的吗。
李庄气喘吁吁跑进院子里头时,年清芷正拿着小铲子铲松盆栽的土,听到动静转了过来瞧见是他忙笑道“怎么跑的这般急,还不快去配间喝盏茶歇息歇息。”
李庄一把抓住年清芷的袖子,“清芷姐姐,出大事了!”
他顾不得喘息,急声道“裕亲王在圣上面前说那《古木竹石图》是假的,圣上动了好大的气,便将当日涉事的奴才们一个个抓起来,严刑拷问。”
年清芷脸色一白,“是念九出事了?”
李庄点点头,“念九承认是她做的,说是不小心把真画弄坏,便付了银子叫宫外的画师仿了一幅。只是圣上问这中间的关节,画是如何运出去又如何运回来的,她却是死死不肯说出。圣上气急,便让太监杖刑打她,直到她说出这中间经手之人。”
他眼圈红了起来,“只是念九却是不肯说,我瞧见的时候看她已是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年清芷漂亮的脸苍白得可怕,昨日是念慈姑姑的忌辰,难道今日要成念九的忌辰吗。
欺君之罪可是不仅要杀头问斩,更会祸及家族。
“啪嗒”一声,铲子掉地的声音,李庄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瞧见年清芷不管不顾地往殿外跑去。
年清芷赶到乾清宫时被拦在了宫门口,里面传来的木棍打在皮肉声让她不由心惊胆战
她咬了唇,与门口的侍卫道“两位大人,奴才是承乾宫的宫女,名叫年清芷。有要紧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