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骗得胤褆相信,年清芷又重新用颜料在自己胳膊上点上“守宫砂”,又在入宫时特地擦掉。
年清芷出现的第一天,康熙便发现了守宫砂的消失当即暴怒,不仅是生气她的欺君更是气她竟然顶着守陵抄经宫女的名号与别的男人有染。
在康熙的逼问下,年清芷终于“被迫”说出她的奸\\夫便是胤褆,她有那个自信,康熙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将此事拿到明面上问胤褆。
年清芷本就没有几天好活头了,句句是往康熙的怒点上撞,说自己心中只有胤褆一人,便是被他当成棋子献给别的男人,也是无怨无悔,只求一死。
年清芷本就是胤褆献上来的,她说谎又一向自然无比,康熙半信半疑派人去查,果然发现年清芷在胤褆的院子里逗留了有半月有余。
康熙恼怒胤褆的所作所为,又隐隐知晓胤褆特地当着太子的面献年清芷的原因,可又不能将生气的原因拿到明面上,直接一个圣旨将他打发到噶尔丹的战场上,眼不见心不烦。
胤褆小聪明不少,察言观色的能力确实相比较弱了些,还以为是个好差事屁颠屁颠地便奔赴了战场。
年清芷被秘密打发去了掖庭,日日夜夜为宫中的嫔妃洗衣服,这宫中再无年清芷,只多了个掖庭的浣衣宫女“七月”。
自三十年出宫前去清东陵守陵,年清芷再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回到紫禁城,她看着冗长的甬道苦笑地抿了下嘴角,兜兜转转她竟是又回了这里。
似乎是命中注定一般,她来的时候在紫禁城里,走的时候也该是在这紫禁城里。
这般倒也好,这紫禁城里还有人欠念慈姑姑一条性命,如今她来拿了。
最后一次见到胤禛是隔年的初冬,她双手浸泡在冰凉的水中坐在庭院中麻木地搓着衣服,天还下着小雪他披着一袭白色狐裘大氅,与雪几乎融为一体。
可他就是站在那里,风雅卓绝得让人无法忽视、也无法直视。
石青色的伞斜斜地往她头上打来,胤禛神色复杂,半晌方才开口,“我带你离开。”
年清芷眸光依依不舍地从他身上挪开,落在手中的衣服上。
上次假死的锅被她硬生生地推给了胤褆,再一次假死,此次康熙若是查出端倪顺着线索查下去,便会查出一系列的所有,她的谎言不攻自破,就连胤禛也会落得欺君之罪。
胤禛的前程全部拿捏在康熙手中,他愿意拿着自己的前途冒险,可她却是舍不得。
更何况如今的她只剩两个月时间,要她怎么能亲眼看着他为了寿命不多的自己冒险。
年清芷默不作声,突然抬手打开了遮挡在头上的伞。
冷笑了一声方才抬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不成?我从你身边溜走,现在落了如今的境地,你觉得开心了所以特地来奚落我的,亦或是为了在我面前想要展示你有多宽容,还能容我回去。”
“不要说气话。”
胤禛眸光落在她单薄的衣着,从身上解开了狐裘大氅便想披在她身上,却是在刚要触及的那一瞬,年清芷突然躲开了,眸光里渗透出恨意,“自从那一日,我便对你的触碰感到厌恶至极。”
胤禛颀长的身子一颤,手上的动作顿住,眸光与她的眸光触及,那浓浓地不断渗透出来的恨意让他无法闪躲,心中的某一角似乎碎了一块,他却是硬生生地忍住心中的痛意将狐裘大氅披在她身上。
他艰难开口“你一次一次回来,我原以为你心里也是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