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的冬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
前几天刚下过雪，路面虽然被清理了，但是屋檐上还都是冻的冰柱子。
来往的行人都裹着一个大棉袄，手交互在衣服袖子里，丝毫不肯拿出来。
大山县某一小村庄里，一家农户的烟囱里突兀地飘着袅袅细烟。
照理说现在不是做饭的时候，谁家的烟囱也都是安安静静的。
而且现在这个年节，家家都是一样的光景。
平时一日三餐都吃不饱，更别说开小灶。
所以当田家的烟囱里面冒烟的时候，还是吸引过来不少的目光。
“刘大嫂，这田家老二闺女可是还没好利索？”
一个穿着灰扑扑大棉袄的农妇放下手里的扫把对着隔壁另一个妇人道。
现在在村里，各家各户的墙筑的都不高，所以只要一个抬头喊一嗓子就能在一起聊天。
“不知道啊，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刘大嫂也在扫院子，她听到隔壁叫她聊天，心照不宣的放下手里的扫把走到矮墙边上。
“就算这二丫没好，田老太估计也不能为了一个小丫头开火。”刘大嫂说话之间，丝毫没有掩盖自己脸上的鄙夷。
不过说实在的，乡下还是重男轻女的多，而且就算她也不会为了一个丫头片子单独开火，毕竟现在正好是严冬，家里的柴禾金贵的很。
但是这事放在别人家身上，就值得她拿出来说道说道。
“诶？那二丫是不是发烧了，你说烧了这么多天会不会烧糊涂了。”
隔壁大嫂貌似不太喜欢田老太，语气满是幸灾乐祸。
“谁知道，不过是个丫头，之前看着也没个聪明样。”
“就是，哪里有嫂子你家桂花看着聪明水灵。”
有妇人在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各种八卦。
而此时的田家也不太太平。
“老二媳妇！给我滚出来。”
一个干瘦的小老太站在院子的中央，丝毫不顾寒冬凛风,中气十足的对着屋子里面大喊。
田老太的颧骨很高，薄唇大眼，一看就是一个刻薄相。
双手掐腰往哪一站，旁边低眉顺眼的儿媳妇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魏娟！别给我装听不见，赶紧给我滚出来。”
里面没动静，田老太又喊了一声，不过很明显，这句话的不耐烦加深了好几分。
估计这魏娟如果还是不出来，田老太都能拎着扫把冲进去了。
“妈，别急，我这刚才不是没听到呢。”
院子侧边一个小门吱嘎的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不过三十几岁的妇人。
那妇人穿着破旧，脸色蜡黄，但是看着挺精神，模样依稀也很精致。
“哼！”
田老太冷哼一声。
“你可是厉害了现在，要我做婆婆的喊你好几遍才肯动脚。”
“妈！我刚才的确没听到。”
魏娟看着倒是比院子里面另一个媳妇儿胆子大一点。
她笑眯眯的走上去，想要去搀扶一下田老太。
但是田老太却一点不给面子，直接一个反手甩开了魏娟递上来的手。
“你说，这大下午的，刚过午饭，你又开什么火，不知道这冬天柴火金贵，还这么废！你说你，败家的娘们”
噼里啪啦，田老太指着魏娟就开始骂，那话一句比一句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