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夫伸手轻轻的撩开了裘衣轻的裤腿和衣袖,他白生生的腿上和手腕上原来不止之前九阴触摸到的一道疤,有许多淡红色的老疤痕。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自残自杀了。
康大夫说当年裘衣轻被从宫里放出来就处在自残自杀的状态,皇帝怕他死在宫中惹来不必要的非议才将他送回的嗣王府。
回嗣王府的头两年裘衣轻不是在昏睡就是在发病,那时候他心疾重到一年多没跟人说一句话,非常惧怕人靠近接触他,连人声也不愿意听见,整日整日在严严实实的房间里,自残、绝食、自杀,一遍一遍的折磨自己。
直到他父亲的几个旧臣偷偷来府中见他,跪在门外说他如果现在死了,枉为人子,怎么去面对九泉下惨死的父母。
他才开始强迫自己接受康大夫的治疗,整整耗了两年他的心疾才好转,他这些年从没有复发,康大夫以为他已经康复了。
康大夫低声问止水,“圣上到底给王爷喝了什么药,或是与王爷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止水低头站在榻前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是我没用,当时爷被带进寝宫里,皇帝派了四个人将我盯死在殿外,我根本没法行动……我只记得爷从殿里出来脸色就很不好,催促着立刻去找夫人,立刻将夫人平安送出宫。”
到底在寝宫中发生了什么?
九阴看向了榻上昏睡的裘衣轻,他睡梦中犹在挣扎抖动,噩梦缠身。
系统忽然小声开口说“宿主,反派这心疾……好像是重度抑郁症啊,之前他可能也不是好了,而是强迫自己看起来正常康复了。”
“这病怎么治好?”九阴问系统。
系统立刻给她更新出一大堆密密麻麻的相关资料,看的九阴眼晕,没好气说“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系统委委屈屈收回资料,“按时吃药,积极配合治疗,或者……您给他再喝点您的血试试?”说完闭着眼等祖宗骂它垃圾让它滚,结果半天祖宗没开腔。
然后祖宗跟康大夫说了一句,“我刚才让你们接的血呢?给他灌下去试试看。”
“……”系统。
康大夫和止水还真的听信了祖宗的话,混了大半碗的温水给裘衣轻灌了下去。
窗外天光已经大亮,可这屋里密不透风,昏昏暗暗的还燃着灯烛。
九阴托腮看着榻上的裘衣轻在想,这些年他是不是真的想活下来过?还是为了替父母报仇,为了不让父亲的旧臣失望才活下来的?
她有些想不明白,既然裘衣轻明知入宫的处境,为什么还要为她来?他明明就不怎么喜欢她。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下起了小雨,冗杂的雨在盛夏时节,叫人发闷。
真闷啊,闷的昏睡中的裘衣轻喘不过气,他陷在他的梦里一口一口奋力的呼吸着,呼吸着……
他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宫中,也是下雨的夜里他的皇帝叔叔将血淋淋的人拖到了他面前,那是他在这宫里唯一亲近的人,伺候了他两年的宫女,他叫她春蝉姑姑。
她是这宫里唯一一个可怜他的人,她是皇帝的人他知道,可她会在半夜里偷偷陪着发病的他,哭着小声的跟他说“别喝药了,寻着几乎将药吐了,那药里圣上下了不该有的药,会让公子的病越来越重……”
没过两日她就被带走,再送回他跟前时她被拔了舌头,打断了所有牙齿,剥了皮一般血淋淋的趴在他脚边。
皇帝问他,“这宫女胡说八道,衣轻你不会信了吧?朕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