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女人……
裘衣轻气的出了一身薄汗,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可这个女人就是能逼得他不得不开口,他喝止水不许生火,这个女人就自己在他门外将火生着了,炭火的味道燃起来传进房间里,他气的眼睛发红闷头缩进了被子里,不打算再与她说一个字,一个字也不说了。
反正她也压根不会听。
回廊下止水和春桃拼命扇着火,生怕有烟进去熏着裘衣轻,好在用的是好炭压根就没有烟,将腌好涂好的鱼架在火盆上,没多大一会儿鱼油的香味就烤了出来。
春桃蹲在一旁用小刷子一圈一圈的刷着花蜜,将鱼烤的金黄金黄,鱼香味混着甜腻的花蜜味飘在雨夜里,飘进开着窗户的房间里。
“好香啊。”九阴趴在窗下的罗汉床上,胳膊肘架在窗户上,探着身子看他们俩烤鱼,看着那花蜜和鱼肉掉进炭火里“滋啦滋啦”的作响,整个胃都饿展了,“熟了没?”
床幔里的裘衣轻再次在被子里睁开了眼,她好烦人,这已经是她问“熟了没”第九遍了,她的嘴巴仿佛闲不住一样,不停不停再问:“还没熟吗?熟了吧?怎么这么难熟?”
吵的他无比回避,他这常年充斥着苦药味的房间里被塞满了甜腻腻的烤鱼味。
他明明一点胃口也没有,硬是被那浓重的味道勾出了本能的饿意,他侧了个身将脸冲向墙壁,拉进了头上盖着的被子,烟熏火燎早就将鱼的鲜味破坏了,会好吃吗?
“可以吃了?快端进来端进来。”她从罗汉床上跳了下来,光着脚跑到床幔外不远的八仙桌前,敲着桌子让止水端进来。
那味道就更重了,他闷在被子里也闻得清清楚楚,还听见她边吃边“嗯嗯啊啊”的夸赞春桃,“好吃啊!外面焦焦脆脆的,甜辣甜辣,里面滑嫩嫩的像裘衣轻的小嘴唇!”
春桃和止水惊的连连咳嗽。
裘衣轻闷在被子里又气又羞辱,她却嬉皮笑脸的又问他,“相公饿不饿?想不想尝尝嫩过小嘴唇的鱼肉?”
他到嘴的“滚出去”又咬牙咽了下去,他不要与她说话,说了她也只会嬉皮笑脸的又同他卖乖。
谁知忍完她吃鱼,她又想喝酒了,命春桃取来果酒用冰镇着,在他这屋子里喝,喝的满屋子酸酸的酒香。
他空落落的胃里一阵阵收紧,竟是觉得饥饿难忍,他闷在被子里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却没有睡多久,一闭眼就是血淋淋的春蝉、血淋淋宋燕呢。
他手脚冰凉的又醒过来,听见屋子里安静极了,没有人声,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和不知哪里来的水声。
她吃饱喝足总算走了?
那水声响的大了些,之后是很小很小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走到了他的床幔外。
她还没走?
裘衣轻屏住呼吸听外面的动静,先听到了敲门声。
“谁?”她的声音果然响在几步远的床幔外。
裘衣轻抓紧了被子。
“是我夫人,王爷的药熬好了。”是康大夫的声音。
“他好像睡了。”床幔窸窣的响动了一下,有脚步声进来,被子里的裘衣轻整个脊背难以控制的收紧戒备了起来。
那脚步声却没靠近他的床,只是停在了床幔后,她开口说:“进来吧。”
声音好近好近。
裘衣轻不安的手指僵冷僵冷,悄悄的掀开一角被子朝外偷偷扫了出去,昏昏暗暗的床幔内,他先看到一个雪白雪白的背影和光洁的大腿。
她竟然……什么也没穿的站在他的床幔内,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