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眉搂紧了儿子。
谩骂和乒乓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在“梆”的一声响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孩子的哭喊声,张母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张父连忙拦住她,“你干什么去?”
张母却怎么都坐不住了,“有孩子!”
她穿上鞋就往外跑,张父也急急忙忙下了床,张嘉言也被这哭声吵醒了。
楼道的灯亮着,张母一拉开门就听见小孩子那几乎上来不气的哭声,哭得她的心都揪起来了。她连忙往下跑,地下室的门开着,房东也在,争吵声越来越清晰。
“作孽啊,你打他做什么!小鹤过来,到阿婆这来。”
房东是个六十岁的阿婆,她穿着睡裙弯着腰,楼上的一个邻居也在。
张母跑过去,只看见屋里一片狼藉,沙发又脏又乱,地上砸了好些东西,一个小男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揉眼睛的手臂上有几道红痕,而男人手里正抓着一根皮带。
男人指着地上的小孩吼道,“你他妈敢动一下老子打死你!”
“他不动,我进去行了吧!”房东跑进去抱起地上的小孩,搂进怀里不住地哄,“小鹤不哭啊,阿婆疼你,来去阿婆家里睡,我们不在这里了。”
男人指着房东骂道,“你个死老婆子多管什么闲事?”
“老婆子怎么了?你打孩子算什么男人?窝囊废!”
“我窝囊?这崽子不知道是谁的种,那贱人跟奸夫跑了,把孩子扔给我养,做她的美梦!老子没把她孩子整死就不错了!”
“你还想怎样?你就差没把他打死了!”房东激动地喊着,她眼里含着泪,显然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小鹤明明就是你的孩子,连自己的亲儿子你都不要,我看你老了谁给你送终!我就等着你喝死在外面,被野狗叼去吃了!”
男人气得七窍生烟,举起皮带抽过去,张母惊叫一声,张父连忙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腕,硬将他手里的皮带扯下来扔到了门外。
“有什么事好好说,你怎么连老人都打?”
“你算什么东西?”
说着又要动手,房东喊着,“别吵了别吵了,这么晚了都回家睡觉,小鹤我抱走了,你自己呆着吧!”
“老婆子你把他给我放下!放下!”
房东没听他的,抱起孩子就跑出门,其他人也渐渐散了,但楼下骂骂咧咧的声音始终没断。
张母追出来,看到房东站在楼梯在哭,那孩子也在哭,哭得撕心裂肺更让人心疼。
她看见孩子手臂上的淤青,心里就好像被人扎了几根针一样疼,那孩子看着和小言年纪相仿,可和其他人家白白嫩嫩的孩子不同,他看上去瘦瘦小小的,脸上也是不太健康的黄色,哭得一抽一抽的直打嗝。
张母心疼地说,“孩子肯定饿了吧?到我家吃点东西吧,我家晚上做的粥,让孩他爸热一热就能吃了。”
房东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好心人啊,好心人啊。”
张嘉言一直站在楼梯口,他看到那个孩子还在抹眼泪,眼睛红得像个兔子,声音都变了调,于是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别哭了,男子汉要坚强,不能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