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宸阳公主下的命令,莫说是贵妃,就连陛下都不敢不听,又怎会为她坏了规矩。
刘嫔被拖出去后,周围总算清净。
令窈站在檐下,替宋清影擦去眼泪:“莫要哭了,无人再敢欺辱你。”
宋清影感激地拉住令窈衣袖一角,哭得泣不成声:“我,我稍后再向你致谢,现在我要去见陛下……”
令窈道:“他早走了,不在昭阳殿。”
宋清影身形僵住:“什么?走了?”
“是呀,提前出城春祭去了。”
宋清影万念俱灰,面色惨白,喃喃:“不,他不能去……”
“什么?”令窈听出端倪,“你把话说清楚,为何他不能去?”
宋清影眼泪汹涌而下:“他去了会死的。”
令窈大骇。
宋清影断断续续将那日在重华殿听到的机密告诉令窈。
令窈听完,犹如五雷轰顶:“你说得是真的?”
宋清影跪下求她:“我的话句句是真,如若有假,你一剑刺死我便是。我求求你,你快找人去救陛下!”
令窈转身就要往羽林军的方向跑。
宋清影拦住她:“不能是宫里的人,东宫那边安插了眼线,若是从宫中调兵,打草惊蛇,他们会立马杀掉陛下。”说完她自己先绝望起来,泪眼朦胧:“怎么办?没有兵马,如何营救陛下?终究是我无能,救不了陛下,陛下若是死了,我绝不苟活。”
令窈心烦意乱,顾不得她后面的那几句,风尘仆仆往外赶。
即便宋清影的话有诈,她也只能心甘情愿上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是她唤了多年舅舅的男人,他是她的生父,她还没来及唤他一声爹爹,怎能看着他去死?
她必须救他。
令窈脚下生风,一刻都不敢耽误,牵了马便往城外去。
若宋清影的话属实,宫里的士兵不能调遣,那就只能调宫外的人手。
她带来的一万精兵尚未遣散,仍在郊外扎营。除穆辰良与郑嘉和外,这一万精兵只会听从她的命令。有一万精兵在,谁都别想刺杀她的父亲。
白马寺,皇帝前往祭拜春神的途中,在寺里暂作歇息。
皇帝与住持话完佛理后,有些口渴,吩咐人上茶。
无人应答。
皇帝不悦,又唤一次:“来人,端茶。”
这次终于有人应下,却不是内侍尖细讨好的声音,而是沉厚的笑声:“陛下,微臣这就替您上茶。”
皇帝一看,屋内宫人早已消失不见,门边倒了几具尸体,是跟在他身边伺候的近卫。前方几道身影迈过门槛,缓缓逼近。
这几人他皆认的,是宋氏一族的人和东宫一派的官吏。
皇帝呼吸一屏,瞬间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事。
弑君篡位。
他们要杀他。
“陛下,请喝茶。”闵然将一杯热茶递到皇帝跟前,茶里下了毒,他几乎是以逼迫的姿态“请”皇帝饮下此茶。
皇帝勃然大怒,推开递至唇边的茶水:“放肆!”
茶杯摔碎,闵然啧声:“陛下,您为何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喝它,您只会死得更痛苦。”
皇帝怒斥:“大胆!”
闵然声调陡然一高:“臣再大胆,也比不过陛下,竟然想为了一个私生女,抛弃正统大位的太子殿下!”
皇帝听见他说出令窈的身世,蓦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