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上奏的折子写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一句话,将窦家的土地全都收回。收回了土地,却没有全部霸占,一半划做储君行宫所用,另一半分给其他世家,其中穆家所占分量最大,剩下的几个世家皆是从前同令窈示好过的,得了边边角角的土地,受宠若惊。
如此恩威并施,用意如何,众人心知肚明。
皇太女借窦家一事,向各大世家宣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她可以予他们无上的荣耀,也可以褫夺他们的封号封地,甚至是阻断他们子孙入仕为官的道路。
她不是杨帝,不会因为世家的权势而一味委曲求全,她要做一个天子该做的事,将江山握于她掌心,让四海昌平,让万民称臣。
她不像他们,她身上没有背负什么传承家族的使命,除了一个刚刚相认的爹之外,她没有任何羁绊,她为权力而生,她所要做的,就是将她手里的权力发挥极致。
各大世家又惊又惧,他们后知后觉,他们的新储君野心勃勃,年少娇艳的绝色容貌下,藏了一颗多么冷血无情的心。
与孟氏的战役刚停歇,她转过头来就对付他们,取人性命,眼都不眨。
最要命的是,与皇太女退过婚的穆家也开始支持她。不是支持身为未来儿媳妇的她,而是支持身为一国储君的她。
皇太女与世家之间的较量,以窦家的惨败做开端,也以窦家的惨败为结局。
各大世家惴惴不安,一个个开始上书表明忠心。
令窈的第一场政治搏斗,取得完胜。再也没有人敢对她以女子之身登储君之位的事指指点点。
处理完窦家的事后,令窈仍然逗留幽州。
杨帝连发三道圣旨,催她回汴梁。
最后一道圣旨,点了穆辰良的名字,托他护送。
穆辰良捧了圣旨拿给令窈看:“陛下定以为你是因为我所以才迟迟不回汴梁。”
令窈坐在案后处理批阅公文,头也不抬:“是吗?”
“当然是。”穆辰良捧着圣旨左看右看,“我从陛下的措辞中窥出了一丝无奈,大概他担心你被美色误事,可是又拿我没办法,思前想后,只得召我一块回汴梁。”
屋外响起动静。
鬓鸦急急忙忙推门而入,“殿下,快跑。”
令窈放下笔:“怎么了?”
鬓鸦欲言又止:“那个谁,来找您了。”
令窈皱眉,出门一看,才知道鬓鸦嘴里所说的人是谁。
宽敞的院子里,东宫侍卫们正与人打作一团。
少年赤手空拳,没有用剑也没有用刀,只使了一分的力道,打得训练有素的精英侍卫们节节败退。
“我不想杀你们,叫她出来见我。”
令窈看清来人的模样,心中悬了数日的石头终是放下,松一口气。
没死就好。
山阳活着,孟铎肯定也活着。
东宫侍卫们注意到门边的人,挣扎着围做一团:“保护殿下!”
山阳看向令窈,板着脸指着她:“算你有胆量,终于肯露面见我。”
侍卫们更加警惕,有人开始拿弓。
令窈挥挥手,示意侍卫们退下。
“殿下!来者不善!”
“无事。”令窈云淡风轻,从人群中间穿过,朝山阳走去。
她越走越近,山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
“你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