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乃是书法大家,不仅写得好,还懂得墨宝鉴定,李世民得了好的书法作品,总要请他辨识真伪,品评优劣。
吴关哪儿敢在他面前露拙,他怕崔遂良长针眼。
“都什么时候了,咱就别在意这些细节了。”吴关道:“快些穿好铠甲出发吧。”
见李孝节欲言又止,吴关又道:“你是担心我前段时间抓段志玄,得罪了不少武将,此刻去军营要吃亏?”
“我确为此担忧,此番督防段志玄正是我阿耶的副将……哎,要我说,你就在我身边待着,我露上几面,咱们就赶紧离营,去南边躲着。”
“好主意。”吴关道。
他当然不能照李孝节的安排来,但此刻没必要节外生枝。
李孝节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可别胡来,军营不比别处,犯了军法要吃刑的,谁也保不住你。”
有那么明显?吴关暗想着。
“多谢清河王提点。”
李孝节摆摆手,“你我不必客气,信写好了吗?盖上印,我派家仆帮你送往大理寺?”
“不必麻烦。”吴关招来候在门口的致远,将书信交给他,又命他回到大理寺等候闫寸。
至远担忧道:“突厥人真要打进城了吗?”
“摸不清虚实,我才要去军营,”吴关嘱咐道:“你听到的一切不利消息,均不可声张,眼下军民抗击突厥的情绪高涨,这是好事,或许有人特意如此鼓吹,咱们切不可做动摇军心之事。”
“那你莫丢下我不管。”至远可怜巴巴道。
“不会。”吴关保证。
至远深深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长安城北,渭水河畔。
李神通率领五千精锐在此集结。
李世民登基后,为防止与太子、齐王有所勾结的地方势力图谋不轨,对洛阳等地加派了驻军,又往几处重要关隘增派兵马,以至于京城空虚。
此番突厥能如此顺利地打进来,也因为李世民抽调了部分北境兵马回防。
这便是弑兄夺权的代价,家里虽还算太平,却终究没防住北方的狼。
正因此,历朝历代新皇登基都是提心吊胆,明面上能看到的鲜血已够触目惊心,不为人所知的杀戮究竟还有多少,谁也说不清。
李神通手下虽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可要面对的毕竟是数十万突厥铁骑,压力可想而知。
吴关发现,各处地方兵马虽遵从调遣,正向京师集结,有些已到了京师境内,却并未赶来与李神通的兵马汇合。
这五千兵马驻扎在已有萧索之气的渭水南岸,孤零零的。
李神通是个严父,无论李孝节在外人面前多么放浪形骸,到了他面前,立即成了一只小猫,大气都不敢喘。
李孝节带着吴关向中军帅帐走去,期间偶尔介绍两句兵种配制,吴关虚心学习,亦向他打听前线的情况。
可惜李孝节是个不管事的,一问三不知。
到了帅帐前,他却不敢进去。
吴关便拿胳膊肘戳了戳他的后背,被他的铠甲硌得微痛。
“令尊就在里面吧?”吴关问道。
“你等等,别推我。”李孝节抓住吴关不老实的胳膊,低声问帐前的守兵道:“里头干嘛呢?”
谁知守兵也是个实诚的,他直接撩开了毡帘,大声道::“主帅有令,请少帅直接进帐听令。”
李孝节一缩脖子,只能硬着头破往里走。
吴关一看,现在绝不是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