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一趟。”吴关道。
“知道知道,是去灵州找闫寸吧?”陈如旧将早就准备好的相应文牒递给吴关,嘱咐道“路上若有关卡盘问,你只管亮出文书,他们看了自会放行,还有一封书信,我与灵州总管朱鸣沙也算有点交情,他看了信,自会给你们行方便。”
“多谢了。”吴关接过信,向陈如旧拱手作揖。
虽说陈如旧巴结两人多半是因为他们颇受圣上宠信,可不得不说,他办事能力还是有一些的,考虑问题也算周全,有些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吴关真心感谢这些马屁。
陈如旧摆摆手,示意吴关不必多礼,又继续道“灵州路途遥远,吴郎又不懂防身的功夫,因此闫郎走时特地嘱咐,我需派人护送你过去。”
吴关深知自己的斤两,万一半道遇上匪徒或野兽,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因此他十分赞成闫寸的提议,催促道“此事甚急,我想立即动身,还望陈少卿现在就调拨人手,随我一同启程。”
“吴郎放心,不耽误你的事儿,我已提前选好了人手。”
陈如旧直将吴关送到大理寺门口,还殷殷嘱咐着路上小心之类的话,活像个送儿子赶考的老父亲,反倒让吴关有点不好意思。
一行人离开长安,日夜兼程地赶了整整五天路,终于到了目的地。
吴关是被人抬下马的,因为骑马,他的大腿内侧被磨破了很大一片,这几天他被疼痛折磨得脑仁都是麻的。
对此,护卫他的兵卒们倒是见怪不怪,有人说经此一遭,磨出一层老皮之后,吴关就能彻底适应骑马了。
有人附和忍过去就好,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愿吧。
吴关已没心思关注这些,他只希望一心牵挂姐姐安危的闫寸别出什么危险。
没有通讯工具实在太不方便了,空间上的距离成了无法跨越的鸿沟,没着没落,只能任由各种坏的可能性在脑海中蔓延铺卷,毫无办法。
好在,他们终于见面了。
看到如螃蟹一般走路的吴关,闫寸是感激的,但他不擅表达,因此他感激最后只化为了一句话
“何必赶这么急。”
听了这话,吴关几乎要喷出血来。
“你过来。”他对闫寸道。
于是闫寸走到了距他仅一步的位置。
“再过来点。”吴关道。
闫寸又向前走了大半步,还低下头,以为吴关有什么不方便为外人道的消息,要悄悄告诉他。
结果他刚一低头,就被吴关一巴掌拍在了天灵盖上。
“你干嘛?”闫寸捂着头闪开。
“打你,”吴关道“我日夜兼程赶来,你就一句‘何必赶这么急’,是人话吗?呵呵,可不是嘛,我何必来哉?”
“不是……”闫寸想解释,转念一想,错在自己,解释不如认错,于是又改口道“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好吧。”吴关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他更担心闫寸姐姐的安危,也不想因为细枝末节而分心。
于是吴关一手搭在闫寸手臂上,扶着他向前挪,同时问道“查到阿姊下落了吗?”
“我已派人在他们失踪的地方展开搜寻,可……”闫寸摇摇头。
此刻他的情绪已跟最开始的大不相同,他已有了绝望的意味。
他是皇帝派来调查此事的出巡官儿,这些情绪自然不能让外人知道,一见到吴关,伪装终于崩塌,积攒的情绪倾泻而下,他需用力克制,才能不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