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草原儿郎可没那么容易被驯化,巴郎一点不惧,反驳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杨氏低头,转动着手中的拨浪鼓,拨浪鼓传出叮咚之声,声音闷闷的,因此一点也不刺耳。
“那就借你吉言了。”杨氏对闫二娘道:“我一大早还为了你的事发愁,不知圣上要往我这儿送一对怎样的母子,现在倒放心了,这孩子,我很喜欢。”
闫二娘忙道:“我定管好他,不叫他叨扰娘娘。”
“无妨的,他可在观云偏殿随便走动,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至于你,冬至那天有场大祭祀,圣上要亲自祭天,各宫都忙起来了,你就做我的帮手,助我筹备祭祀之事吧。”
“是,奴听娘娘吩咐就是了。”
又叙了几句话,闫二娘怕杨氏困倦,忙告退,表示先带儿子安顿下来。杨氏叫来一名婢女,让婢女带两人去往住处,并嘱咐婢女带两人转转,熟悉一下宫中环境。
一日无事,闫二娘和巴郎总算有了个尚且看不出什么危机的栖身之地。
人虽安顿了下来,心里却总还忐忑。闫二娘记挂着弟弟闫寸的安危。
闫寸依旧被软禁在鲁王府。
此时,已在鲁王府滞留了好几天的卢倾月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这天晚饭时,他随口对闫寸道:“鲁王好客了,不提让咱们走的事儿,若咱们没眼力见儿,也不提,就不好了吧。要不咱们明日向他告辞……”
闫寸怕他捅娄子,道:“再待几天日,我正好有些事要跟鲁王协商,待我将事办妥,咱们一起走。”
“哦——”
卢倾月满脸的受宠若惊。这是啥情况啊?先是鲁王主动邀请他入府做客,接着是闫寸主动要求他陪住。
难道这些权贵一夜之间统统擦亮了眼,看出他卢某人骨骼清奇,日后必成大器?
闫寸可不知卢倾月心里有这么多弯弯绕,只是“嗯”了一声,不再理他。
吃过饭,两人照常歇下。
卢倾月能吃能睡,闫寸却失眠了。
他想到了致远,若非他将致远招揽到身边做长随,那孩子此刻还在玄都观做着混吃混喝的小道士,又怎会丢了性命?
致远的仇,鲁王需拿命来偿。
他又想起了吴关,是吴关将致远推举给他,不知此刻吴关得又多自责。他一个人在外头,如何面对这焦头烂额的局面?
一想到此,闫寸哪里还能睡着,他一整晚都在盘算对策,甚至想过冲出屋去,夺了暗哨的兵器,直接宰了鲁王,哪怕赔上性命也无妨。
可他一人死不足惜,阿姊和外甥怎么办?吴关怎么办?他明目张胆杀了当今圣上的叔父,怕是要连累许多人。
闫寸像张烙饼,在榻上翻腾到丑时快过完了,他突然听到了一串极细微的声音。
是脚步声。人踩在屋顶的瓦片上,才能发出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是谁?
闫寸没动,屏住呼吸,留意着脚步声的动向。
只听脚步声自东南而来,向西北而去。
西北……
卢倾月之前所住的屋子就在西北方向,不过闫寸“自投罗网”后,鲁王安排两人挪了一次住处,迁至靠近王府中央的一处屋舍,这样有利于看守。
待脚步声消失,闫寸起身,披上一件斗篷,装作出门透气的样子,在院内缓缓踱着步。
他知道,至少有三处暗哨正盯着他。
偏屋是第一处,小院门房是第二处,东北方向的三层塔楼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