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原本饶有兴致探向前的身体在原处僵了僵。
鲁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冷汗也浸湿了后襟。
就在刚才,宇文士及出面为他求情,下头又有应声虫陈如旧,鲁王以为免罪已十拿九稳,李世民的意思,也并不想在一件旧事上花费心思,伤了皇家亲族的和气。
可如今……温彦博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
“温卿。”李世民道:“你可知道,你所告发乃是朕的亲叔叔。”
“臣知道。”
“你刚从突厥归来,此前确因鲁王督军不利受了委屈,吃了苦头,若是你收回刚才的胡话,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臣那不是胡话,鲁王谋反。”
说话间温彦博上前几乎,正站在鲁王身旁,与他呈对峙之势。
“好,你倒说说,鲁王如何谋反。”
“数月前突厥兵临长安,只因臣所守的太古被其撕开了裂口,使得我大唐第二道防线溃败。当时我与行军总管张谨将军一同,应鲁王要求率两万五千守军背城一战。
臣料定突厥会用诈败之法,待我追兵被其诱至远离城郭之地,再行前后夹击。
我将计就计,确追在其逃兵身后走了近三十里。
突厥截兵却并未出现,因为张谨将军已将其围住,杀了个片甲不留。
然后我们两兵合在一处,再行截杀起先诈败的突厥兵卒。
此战本可取胜,至少可以不败,可突然间竟杀出了一队汉人兵卒。”
此话一出,朝臣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道:“绝不可能,当年的战报对此只字未提。”
亦有人反驳道:“当年太古守军死伤殆尽,竟无一人生还,战报里倒真能藏住猫腻,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还有人小声提醒:“莫瞎说,咱们只管听下去。”
李世民亦问道:“那温卿可清楚了,汉人兵卒的领兵之人是谁?”
“是李艺将军,臣绝不会错!”停顿了一下,温彦博继续道:“而且臣还知道,李艺将军此刻就在鲁王府,臣愿以人头担保,若圣上搜不出来,臣便将人头献上,给鲁王赔罪。”
此话一出,整个大兴殿都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向了李世民。
外将不听王召私自进京,就是谋逆,若温彦博所言不虚,李艺和鲁王难逃一死!
李艺此刻还在鲁王府后苑小楼之上,与闫寸对峙着。
他站,闫寸坐。
他紧绷,闫寸放松。
“李将军如此忧心忡忡,何不立即离开鲁王府,独自出城?”闫寸突然道。
李艺沉着脸道:“我留下,就是要尔等藏了什么后手。”
“不尽然吧,拿命去填好奇心,这可不是您的行事风格,我您倒是胜券在握。”
李艺不接他的话,闫尽欢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又补了一句:“最近长安城最大的事就是圣上的元旦祭祀吧?届时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都要陪祭,若祭祀时出了乱子,倒有机会将朝堂重新梳洗筛选一番,会不会就此改朝换代,还真不好说。将军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就是为了此事吧?”
李艺冷笑一声,道:“怎的?你已开始琢磨如何给我安罪名了?呵,倒也不稀奇,你们大理寺惯会这些手段。”
“过奖过奖,”闫尽欢道:“若圣上需要,我倒不介意将这些手段在你们身上用一用,毕竟……”
闫尽欢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