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日子就算再难过,估计都不会比呆在这牢房里难,应该够他养足精神了。
心头想开了,紧绷了十天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些下来,不过片刻,钟岐云便头靠土墙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天已大亮,狱卒正巧送来饭菜,待他吃过后,钟岐云本以为就要押他出去,哪知却是将他带到地牢尽头的一处空着的牢房,在钟岐云还没反应过来时,抬起一桶水直接泼到了他身上。
从头到脚湿了个彻底。
“洗洗洗洗,然后把这衣服换了,谢大人那般精贵,这一路上可受不住你这熏人酸腐臭气。”说罢把一套干净的囚衣和布巾扔在了地上,嫌恶地望着没有动静的钟岐云,“嘿,我倒忘了,你这傻子该不会连澡也不不会洗吧?”
等了一会儿,见钟岐云慢吞吞捡起布巾沾了另一个木桶中的水,然后冲他摇头摆手傻笑,狱卒才哼了声,转身走出了牢房。
等钟岐云简单的擦了身子换了衣服,狱卒就给他戴上头枷和脚镣,押着他走出了地牢。
近巳时,日头已抬到一半,多日未见阳关的钟岐云刚踏入地牢,就被迎面照来的日光刺得闭上了眼。
“谢大人,周有翎已上好镣铐。”
“嗯,押上囚车启程吧。”
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钟岐云眼睛还未适应这样的光亮,只得缓缓地眯起,隐约看到前方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上,逆光处,他还没看清那人面貌,只听得身旁的狱卒应了声‘是’,他就被押着转了个身,往囚车的方向走了去。
坐上四面紧锁的囚车,等囚车被马拉着摇摇晃晃地动气来时,钟岐云轻舒了一口气,他以前从来没觉得拥有干爽的空气和阳光是这么让人幸福的事情,不管前路如何,至少他此刻是脱离了那个就要把他逼疯的地方了。
押送钟岐云入京的一行算上那个谢大人不过六人,摇摇晃晃三天,也才刚出了蜀州境地。
渐入夜,被正午那场突然的大雨耽搁了行程的队伍,离下一个驿站还有百里,却犹豫着是否继续前行。
“谢大人!”
听令前去查探的章洪回来,道:“大人,下官在这四周查探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村子和农家。”
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密林,谢问渊微微蹙眉,“林中猛兽极多,更何况这处人迹罕至,贸然入林不妥,今夜就地扎住吧。”
说罢,谢问渊抬头看着从正午那场雨歇后,又慢慢拢起的黑云。
“只怕今夜会有大雨,章洪你将马车下的大帐拿出,寻个空旷的地方安札吧。”
“是。”
等大帐刚安札好,霎间一道闪电划过、惊雷炸响,声音之大,响彻云霄。
拖着囚车的马受了惊吓杨起前蹄疯狂地嘶鸣、挣扎起来。
几人见状急忙奔上前拉住缰绳,哪知却根本拉不住,躁乱的马不知怎地就挣断了一侧绑缚的绳子,仅拉着一侧狂奔出去!
刹间,失了平衡囚车侧翻。
刚在车里被摇得快吐的钟岐云,还没回过神转瞬就翻了车,剧烈的撞击撞得他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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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还有点神智,及时制止自己差些脱口而出的国骂,他不是哑巴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只是一波未平,那边受惊的马来回奔跑,又折返了回来,钟岐云心头一急,这要是被马踩了他还有活头?!
拼命挣扎着想要爬出来,脚却被摔坏的木栅栏卡住了。
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