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西军的将领们都是一帮自私透顶的家伙,这个念头在满桂心里根深蒂固,对这些人满桂万分瞧不起。
谁都指望不上,今日唯有死战而已!看着西斜的日头,满桂对自己道。
面对建奴连续的战败,已经成了满桂心中无尽的耻辱,而如今手掌四万大军,却再一次战败,丢掉了大明在辽西最后的精锐,满桂自感无颜在活在世上!
两翼已经崩溃,无数的明军哭着喊着丢掉武器逃跑,皇太极身边的护军终于出击了,无数的建奴骑兵蜂拥奔驰着,锋锐的马刀挥砍在逃兵的后背上,一个又一个的溃兵惨死在建奴马蹄下刀下。
中间的阵列也终于抵挡不住崩溃了,有明军在和建奴奋死搏杀,更多的则是丢下武器逃跑,其中便包括满桂派出的家丁。
“将主,快撤退吧!”旗鼓官,也是满桂的家丁头目,冲着满桂焦急的喊道。
“还往哪里退啊?”满桂苦笑一声,身为主将的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今日一战,唯有死国而已!各位兄弟,你们跟着我多年,随我南征北战。然而今日,咱们已经走到了末路!谁要是离开的,我不怪你们,而我,今天就要战死在这里!”
满桂看向身后为数不多的几十个家丁,充满愧疚的道。
“将主既然不走,我们如何能走。”旗鼓官苦笑道,拔出了刀来,站在了满桂身侧。
众亲兵沉默着,一个个也都站在了满桂身后。
张春目光复杂的看了满桂一眼,在几个仆人的保护下向着远处逃去,更多的官员和将领逃过了满桂身侧,没有人留下来。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在建奴的追杀下逃离战场,但只要逃就有生下去的希望不是?
建奴终于攻到了中军,在他们面前,无数的明军士兵哭喊着逃跑,但却有数十明军列阵帅旗之前,冷冷的等待着他们。
“杀啊!”满桂怒喝着,舞动着大刀向着建奴冲去。
“杀啊!”数十个家丁紧随在满桂身后,冲向了建奴的阵列,犹如挡车的蟑螂一般
一骑建奴飞驰而来,身边的仆人一哄而散,张春惊恐的坐在了地上,闭目待死。
他没死成,身上的大红官袍救了他的性命,被喝令跪在地上的张春无意间扭头,看到中军的大旗正在缓缓倾倒
一骑战马蹒跚着奔来,战马连同马上的骑士都浑身血迹斑斑,刚刚达到祖大寿营地的门口,马上的骑士便摔倒在马下。
“什么情况?”何可纲巡营中匆匆回来,向祖大寿问道。
“看看吧。”祖大寿苦笑着把书信递给何可纲。
“建奴猛攻车阵,亟待支援,切切。”看着书信中为数不多的字迹,看着书信最后签署的满桂和张春的大名,何可纲脸色严肃了起来。
“援军正在遭到建奴猛攻,咱们理应前去支援。”沉默了片刻,何可纲缓缓说道。
“是该支援,可是何兄弟你看看这满营的士兵,还有再战的能力吗?”祖大寿苦笑着道。
“可若咱们不去支援,满桂的四万援军很可能被建奴击溃啊。”何可纲道。
“去了又如何?”祖大寿反问道,“咱们被围困在大凌河城月余,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弟兄们的身体早就垮了,再加上昨日和建奴的血战,兄弟们最后的力量都耗光了,便能上了战场,能发挥出一成战力吗?”
“咱们已经违旨放弃了大凌河城,若是再违背武经略的命令不去支援的话,一旦援军战败,你我的罪责便大了去了。”何可纲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