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程钤带着怒意敲开了余溪的房门。
余溪暗暗叹了口气,“进来说吧。”
“文大人与我家阿锦虽是未婚夫妻,但到底尚未成婚,就这么留书一封带走她,未免于礼不合吧?”程钤强抑住心头的怒火,没有忘记眼前这位不仅是文绍安的师姐,还是自己的先生。
但她在人前已经隐忍了一天了,一早起来,文绍安和程锦就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地失去了踪迹,留下那么一封信函,作为程锦的大姐,她如何能接受?心头的怨气待到私下的时候才发出来已经是极力隐忍了。
“你说的不错,”余溪也颇为无奈,“这么做确是于礼不合,绍安实在是太过冒昧了,夫子让他与程锦立刻前往鸿山,师命难为,他也是有苦衷的。虽然事出突然,但绍安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相信他一路上都会同我们联系的,待夫子那边事了,当会立刻回转,你且宽心等上几日。”
“便是有天大的苦衷,也不该就这么把人带走啊,他们孤男寡女的,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如何向家里交待?”程钤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地说。
“绍安是个有分寸的人……”
“程锦是被文绍安带走的,你若是想寻,尽管追上去便是了,同悦然发哪门子火?”杨忠最见不得人对余溪大呼小叫,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面色不善道,“亏你还叫她一声‘先生’,就看你如今的态度,我看她恐怕当不得你这一句‘先生’。”
“师兄!”余溪恼怒地扯了杨忠一把,程钤待她一向恭敬,若不是急昏了头,又何至于如此。
程钤立刻反应过来,惶恐而难堪地跪了下去,“先生恕罪。”
“快起来吧,我知道你的苦衷,我心里也不好受。”余溪将她扶了起来,“你莫要听他浑说,我们方才还在商量,师父突然传讯而来,说不定是遇上了什么急事。不如我们这一路赶往鸿山,若是快马加鞭,说不定还能赶得上他们俩,便是赶不上,在山下接应他们也是好的。”
“多谢先生!”程钤感激地拜了下去,话锋一转,“先生,阿锦从未去过鸿山书院,为何我总觉得她与鸿山书院十分相熟?夫子也对她格外另眼相看。”
“想来是绍安说与她听的?她与绍安定了亲后,便是我们的弟妹,自家人自然不会藏私,”余溪艰难地解释道,“夫子一向看重绍安,他看中程锦,想来也是相信绍安的眼光不会出错。”
程钤半信半疑,余溪的这番说辞自然没有问题,可她还是觉得古怪。
“你回去准备一下吧,我们待会儿就出发。”
余溪程钤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文绍安与程锦已经日行千里,到了鸿山脚下。
“世上竟然还真有缩地成寸的术法,你先前为何不教我?”程锦大感惊奇。
“术法不可滥用,若教与你,若是你仗着这门功法日行千里,中途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
“你就不能盼着我好么?乌鸦嘴。”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是担心你,不是咒你。”
“成天就拿不能滥用术法来敷衍我,便这么不相信我么?明明滥用的是你。”
“是我妒忌你天分高,生怕你学得太快,饿死了我这个做师父的。”他只得昧着良心哄她。
“你算哪门子师父?又没让我拜师敬茶……”
文绍安好脾气地直笑,冲她道,“你累不累?书院便在山上,你我今夜不如在山下的客栈歇一晚,明日一早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