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不受控制地,就那么走进废弃车库,走向姜致楠。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一股理智在叫他镇定,可是力量极其微弱。
心脉里有强劲的力量在撞击着,每一下都狠狠地敲击着姜亦初的心灵。
姜致楠的脸依然阴冷,但可见一丝满足。
“你一点也不了解小乙,就敢从美国飞回来,真是可怜可叹可笑。”
“说我父亲的事。”姜亦初强压着心底的惊慌,“为什么爷爷从来不肯说家里的事情,为什么大伯会和爷爷断绝关系?十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藏着什么秘密!”
车库后面就是大马路,车声喧嚣,将他的低吼尽收了去。
他们二人相对而立,一个阴郁冷漠,一个愤怒惊慌,再无半分兄弟模样。
他们之间本就没有多少兄弟情义。
姜致楠:“我们出生的那一天,你父亲为了展示他那高贵伟大的爱情,把我父母和二婶带进了地狱,如果不是他,根本不会发生那场车祸,我母亲也不会因为重伤最后难产死去。是他杀死了我的母亲!”
姜亦初眉头深锁,他在努力理解着姜致楠的意思。
他知道他和堂哥是同一天出生的,姜致楠是39周出世,是个健康的足月儿。而他当时在母亲腹中才35周,是个早产儿。
爷爷曾经说过,是意外导致两个母亲同时分娩,只是大伯母生下孩子后便撒手人寰。
至于是怎样的意外才会导致这么凶险的情况,爷爷只说是车祸,此外便不愿多说。
今天听堂哥说起,也是车祸,但他却直接指明是自己的父亲造成的车祸,而不是意外。
姜亦初脸色发白,他的心仿佛被一把大锤重重砸了几下,砰砰砰直跳,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慌乱和痛苦,紧紧地缠绕着他。
姜致楠:“我知道你无法接受,才这么几秒钟,你就难受成这样,但我呢?我整整难受了十几年。你是不是觉得我对爷爷漠不关心?是啊,他竟然还在维护杀人凶手,他竟然还把你当宝贝一样带去国外,过着幸福的生活。
而我就是一块地底泥,苟延残喘在这个世上。如果你不出现也就罢了,可你偏偏还出现在我跟前,还对我心爱的女孩起了不轨之心。姜亦初,这里是中国,我们讲究的情理道德,你不能像你父亲那样冷血自私!”
“够了!”姜亦初怒吼一声,强大的冲击让他无法直视姜致楠,他高大的身躯也无法再支撑着,倚靠着生满铁锈的门缓缓滑下,最后坐在地上。
“我不相信,爸爸不是那样的人,就算真的是因为他造成的车祸,那也肯定是意外,他不是杀人凶手!”
姜亦初目光涣散,一直摇头,低声呢喃着:“我不相信,不可能,不会的,是假的……”
姜致楠倒是显得平静许多,他从小就压抑,也不需要爆发,今天他的目的也不是逼死自己的堂弟。
姜致楠缓缓走向瘫坐在地上的姜亦初,也蹲了下来。
“背负人命的是二叔,其实你也是受害人,别太难过,我并不怪你。收拾东西回国外,别打扰我和小乙,我们就扯平了。”
姜致楠走出车库,他是在走向光亮处,可身后那个昏黑的车库,像极了一个深渊在对他虎视眈眈。
那半闭的卷闸门被拉了下来,车库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姜亦初在这片黑暗中独坐着,脑海里似乎也被蒙上了一片灰蒙蒙。
他好像听到了姜致楠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可是不知道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