钳要出门玩。
大半夜出去,又是乡下,外婆急得去追,完全顾不上身旁妹妹伸下去的那只手。
“小心。”
我的提醒晚了一步,妹妹的手碰到了火钳的中间,不是最烫的地方,还是立刻被烫得起了一个水泡。
等外婆把表弟拉回来,见到了妹妹的伤势,又把他数落一顿,不过,妹妹不怪他,说是她自己不小心碰的,那我更不应该去迁怒于他,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眼睁睁看着的。
是我没能阻止。
外婆认定是表弟的错,还要让表弟道歉。
表弟发脾气不肯,外婆拽着不让走,妹妹低声说着不用,可外婆和表弟还在那边拉拉扯扯争吵不休,为了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到底有什么好吵的?
家里这样,这里也是这样。
“吵**。”妹妹发威道,“我都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的,不关家辉的事。”
外婆这才安静下来,继续关切妹妹几句,转头去喊表弟一起坐下。
表弟坐下了,忽然安静,好像犯了错一样。
火小了。
又要添柴火进去了。
妹妹烫伤了手还要玩火钳,外婆犟不过妹妹,只能由着她,正要把火钳递给她,表弟抢了过去直接就往里面加柴火,加完就往外面的灶台边一靠,让妹妹没有办法够到。
“轩音阿姐都受伤了,你还让她碰?”
表弟闷闷不乐地看着灶头里的火苗,在和外婆赌气。
外婆还要帮着妹妹说话:“她们难得来,碰碰怎么了?”
“哼。”
外婆充耳不闻,开始拿火钳在木柴下搅动,留出一些空间,让火势更旺。
表弟非要去填满。
外婆边说着他的不是边去改正。
表弟又会等外婆放下火钳后一声不响去拿,害得外婆只能一直拿在手里,想给谁给谁。
给我,我也不是很想玩。
表弟和外婆之间似乎经常闹矛盾,在小时候,在我们来的时候。
很多时候,是因为我们。
可我们三个的关系经过几天的相处就能变得很熟稔,变得能够谈天说地。
面条煮好之后,我们三个一起催着外婆往自己的碗里多加点,多点,再多点,我们吃得下,可外婆怕浪费不肯多烧一点。
速食牛肉开一包也没多少,外婆切好分的时候,我们又是眼巴巴看着,剩下最后一点点,我和妹妹也很大方,说给表弟好了。
我是嫌弃那剩下的一点点脏,这一点点就是最开始切的那几刀,拿下来的菜刀是洗了,可水龙头里的水不干净,吃了可能要拉肚子。
反正就是那么一点点。
表弟拿到手后却可以很开心。
妹妹分给他一点后,他更开心了,我吃肉塞到牙,难受得不想再吃肉的时候,表弟还懂得先来关心我,问我怎么了,得知我是蛀牙就给我们看他的蛀牙。
虽然很严重,他还是照样吃各种东西,吃完不刷牙。
我们嫌他不刷牙有口臭,让他别和我们说话,他就和我们一起刷牙。
然后,我们赶走了外婆,三个人正好一起坐在一条凳子上烧火。
往年的冬天,因为有火,一点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