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没法出声，她发消息问唐槿圆“你是去卫生间吗？”
等了半天, 却没有回复。
梁佳佳又等了几分钟, 自己悄悄站起来, 装作去厕所, 也出了教室。
她到教室外找了一会儿，却还是没见唐槿圆的踪影。
……
唐槿圆来不及看手机。
她想着赵影儿给她发的医院名字，出了校门打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方就往医院去了。
医院内。
商晋守在老爷子病床的边儿上。
商老爷子脸色白里透着青, 一道道皱纹里都写着萎靡不振。
床边挂着的点滴才淌了一半, 老爷子就有些躺不住了, 让商晋拎滴瓶，他到了窗边看了看。
他躺了一上午, 一把老骨头都躺软和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看着街道对面超市前的几个小推车, 目光忽然踌躇。
饿。
于是他回头, 目光里带着暗示地看向了商晋。
商晋冰冷地开口“不能。”
他的脸上还藏着薄薄的愠怒, 早上九点多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医院说的含混不清, 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一路飙车过来了。
过来了才知道, 只是胃出血。
老爷子年轻时工作起来是个不要命的, 最拼的那几年都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身体早就落下了病根，医生早有医嘱，让他饮食上要格外小心。
结果就这样，他还在大半夜跑出去吃路边摊？
他无视老爷子的一脸怨气，把他扶回到床边，语气凉薄讥讽“您该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才在这儿。”
“我是被你气的！”商老爷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底细都被医生捅漏了，咬死了不说自己昨晚在夜市的一波逍遥，“非来这鬼地方交换，你就是想把我给气死，我告诉你，你以后如果再不听我的话，我就算气死了也得掀了棺材板儿出来。”
商晋的目光里带着清明的了然，扶着老爷子躺下，又帮他掖好了被子，说话时云淡风轻得不像话“嗯。”
他下一句话几乎要把商老爷子气死“那我会把棺材板给锁死。”
商老爷子气得蹬腿“逆孙！”
商晋续道“让您这几十年都先别想着进去。”
商老爷子剐了他一眼“我死了也能被你气活。”
他对自己这油盐不进的孙子无可奈何，翻了个身，懒得理会这个嘴不甜的不孝子孙。
他一侧身，就看到了床边的桌子，桌上空无一物，又转身过来“刚刚我睡着那会儿，有人来看我了吗？”
怎么桌子上一个果篮都没有。
商晋道“你没发朋友圈。”
“……”商老爷子在外人面前极度刻板严肃，在自己孙子面前却是一年比一年的小孩儿心性，怒道，“我是那种需要发朋友圈来博取同情的人吗！”
人活到他这个年纪，比他年长的已经离去，他膝下又无人，只有一个孙子。
也就只能在自己唯一的孙子面前，商老爷子会稍稍流露点自己骨子里的任性。
他躺下，放狠话道“我决定躺到有人来看我的时候。”
商晋站起身来“我出去一下。”
他刚才垂头，看到了手机上赵影儿给他发的两条消息。
——“我和小阿圆说你胃出血住院了。”
——“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