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这个道理。
梁然哽了哽,偃旗息鼓。
眉心紧蹙间,只不住调整呼吸。
事实上,她的大脑还没完全接受她这一天的惊险变化,就先被过分运动而缺氧的不适感挤压得难以思考,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究竟是个什么局面。
譬如,为什么前一秒她还在眼前这位未来杀人犯的空荡荡老家逡巡,下一秒就见到了几个本该现在凉透了的死人。
譬如……池戬,原来……
她眼角余光瞥过对面那张满是淤青的俊脸。
对方并没看她,而是低垂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腰间刚才被狠狠踢踹过的地方。
她在新闻里看到的池戬,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小霸王,是一群社会青年的“老大”,是“杀人犯的儿子”,也是一个畏罪潜逃、具有严重反社会人格的恶徒。
可不是一个会顾念小姑娘挨打,还带着逃跑的好心人。
“谢谢,”思忖片刻,她还是开了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走错路了,害你挨打。如果不是我——你今天其实可以躲过去的。”
“别高估我了。”
“?”
“打是肯定都要挨打的,”池戬放下衣角,视线从那逐渐青紫的伤口转到她脸上,倏尔一笑,“家里有个疯子,让你见笑了。”
还是个很有礼貌的老大。
“好、好吧,”她终于缓过劲来,揉揉鼻尖,复又小心翼翼问了句:“方不方便问一下,今天是几月几号?”
“五月十九。”
日期是对的。
“那……几几年?”
“2010年,5月19号,”他耐着性子,如实回答,末了,又一挑眉,“有问题吗?”
梁然扶了扶额头,避开他打量视线,“没有——”
才怪呢。
问题大了。
=
“所以——你是迷路了?从市中心迷路到虞山?”
池戬把玩着手里不知从哪摸来的细树枝,说是疑问,其实就是复述了一遍三分钟前梁然胡乱掰扯的借口托辞,并且完全没有相信的意思。
说这话的时候,梁然已经被他领到村口。
时值中午,太阳炙烤,两人就这么在小道上并肩走着。
梁然自己也觉得这个借口实在太不靠谱,无奈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借口,只能又匆匆补上一句:“我们来做社会、社会实践的,就是调查,填问卷那种,我应该和大队伍一起来的,但我迷路了……”
“和老师同学?”
“嗯,”论起睁眼说瞎话,她尚算相当有经验,“我想说,就是,反正老师他们说不定也会来找我,要不我在这再等等,先不回家,再等等看,可以吗?”
还没搞清楚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她只能尽力不离开那颗大榕树太远。
她满脑子思绪飞散:如果要是真的滞留在这个奇怪的时间线里,谁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要是在现实世界里……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家里那对白莲花母女?
可惜池戬——
“你一个女孩子,这里的村民也不好客,在这边住不安全,”已经领着人出了村口,他毫无动摇地指了指四面荒野,示意她,“你住在市中心,应该听过这边叫什么吧?‘黑街’,可不是好学生来做社会调查的地方,我带你去中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