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一己之力守到了现在,连剑刃都打到了有裂痕的程度,死撑到几乎没有时间概念。
雪魄虚渊兽既莽且凶,接连撞断了数百根石柱岩壁。如果不是他以身作饵不断往地下引诱,恐怕早就跑出去祸害人间。
他感觉自己已经筋骨寸断,连哪里没有受伤都不是很确定。
“你——你们?”
“打完了。”撒缪尔挠了挠后颈隐在皮下的绵羊角,隐约觉得自己插歪了:“梅川好像是第六国这把妖刀的主人,哎,梅川?”
茶灰在看清男人手中这把刀的时候愣了下,表情变得有些苍白:“你是这把刀的主人?”
“屠龙之战的时候,我和你并肩对阵过。”梅川解下了玄黑披风,俯身放在了他的身上:“你是一把好剑。我记得你。”
“你记忆都恢复了?什么情况啊?”撒缪尔下门牙被狮子肩胛骨崩掉两颗,这时候说话还有点漏风:“所以说你们以前是战友?”
梅川没有说话,把刀收回了鞘中,垂落的碎发掩住了眼神:“走吧,去找季渊。”
他转过身,看向脚边跪伏的三尾雪魄狮。
“去,驮着茶灰。”
季渊划了一整晚的船,玩的挺开心。
他和苍青聊了很久,临结束时被喂了半块玫瑰奶糕,感觉自己又要胖一圈。
今天他的双腿已经好了不少,走路时还能蹦跶两下。
得亏和维克多打架时没有摔到断腿的程度,不然得在床上疼几个月还没法下来。
等重新洗漱完毕上了床,苍青照例把他抱在了怀里,信手编织着梦境。
“大人今晚想梦见什么?”
季渊琢磨了一会儿,忽然道:“苍青,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魔法师怔了下,一时没有回答。
“你说你把我当老婆宠吧,我也不是小傻子,肯定能发现。”季渊觉得有些纳闷:“但是你怎么不和我讲,以前我和你其他的故事呢?”
“就按照你的立场来说,不管我以前喜不喜欢你,我们总有些可以回忆的故事,对不对?”他望着那双浅金色的瞳眸道:“恋人之间回忆过去不是很幸福的事情么?”
魔法师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一声。
“因为那些故事里,全都混杂着其他人啊。”
他的声音清冷低沉,带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
我和你的故事里,几乎永远都有第三个第四个人站在旁边,我又该怎么和你讲下去?
季渊怔了下,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他握住苍青的手,带着歉意道:“我应该不是那种喜欢玩暧昧的人吧,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做错过很多事。”
他本来想多问问别的事情,比方说日记里的梅川是谁,咩咩是谁,恶龙小傻逼又是谁。
这时候看见男人这样平静的样子,反而内疚的不好意思再多问一问。
“其实深渊也挺好的。”季渊想安慰他,思索着往下说道:“这里养了好多的黑天鹅,每十层都有花园和草原,我可以在小说馆里泡一整天。”
“我是很宅的人,能够呆在这种僻静又舒服的地方,也很开心。”
“每次看到你用愧疚的眼神看我,我都想跟你说这句话,”他握紧了苍青的手,声音很认真:“我在这里过得很舒服,你不用担心我。”
男人沉默着抽开了手,反问了一句:“您难道不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么?”
你难道对我的那些谎言没有怀疑过哪怕一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