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万缕的重彩犹如长风般的追随着他奔流而去,将过去无数分秒的记忆都悉数奉还。
季渊每跑一步,就记起一瞬的画面。
他跑的越来越快,脚步踩在玻璃桥上,仿佛是踏着星河在奔向他。
重华之馆的漫天樱花草,堆金砌玉的古老墓穴。
画着兔子的皎皎月亮,还有那个男人左眼深处藏着的星星。
我想起来了。
我全都想起来了。
云流腾雾将他抬起包围,托着青年用更快的速度把他送过去。
他从来没有这样急切的奔向一个人,哪怕双腿酸疼呼吸都快要喘不上来,还想着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然后猛地撞到那个人的怀里,用尽全力抱紧他,全身都累的发抖。
男人抱紧了他,不肯让步般的冷冷问道:“都忘了?”
季渊咬着牙给了他一拳,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深呼吸道:“季梅川——季梅川!!”
“你还记得回来接我!!!”
梅川揉了揉他的软发,把他送回了撒缪尔身边。
“看好。”
白狮子跟着嗷呜了一声,挡在了季渊面前。
“等等你要去干什么——”
“干架啊。”撒缪尔懒洋洋道:“老大这会儿火大着呢。”
季渊再回头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梅川扬刀出鞘,第一击就震碎了映着彩虹光华的玻璃桥。
上千米的深渊虹桥应声碎成齑粉,如同将他和苍青之间最后的关联也悉数斩断!
魔法师腾空而起,面无表情的抬杖接下那惊涛骇浪般骤然爆发的刀气。
梅川的长刀能卷雾控云,成千上万的细刃在风中翻卷聚散仿佛瀚海奔流。
苍青的法杖能控雷驭电,一招又一招的悉数接下,却并不反击。
撒缪尔看了一会,后知后觉道:“老板,你不去劝架啊。”
季渊还在检查身体上下:“还好还好没出事……”
他扭头一看,点着人头道:“一二三四……”
狮子嗷了一声。
“五……不对,你不算。”季渊眨眨眼:“露露呢?露露去哪里了?”
“被关起来了,是死是活不知道。”
季渊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简直想把十分钟前那个傻白甜的自己拎起来暴揍一顿。
日记都他妈翻到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我自己写的日记自己还看不到重点的吗!!
“梅川——揍完人把露里斯要回来!!”
远处已经跟拆迁队差不多了,从九百多重转着圈一边打一边拆,就差把山体都悉数轰个干净。
梅川出刀既快又狠,完全下了死手没有留半分余地。
苍青面无表情的一招又一招接下,不解释不反驳不回击,等着他把一腔怒意发泄个干净。
有时候一手接错正中刀气,腹部和肩上便浸出汩汩的血。
几十处花房酒馆栈道被雾白色刀气炸裂掀翻,坠下一大批学徒在慌慌张张的挥着法杖给自己找下落的地方。
季渊踮着脚看不见他们打到哪儿了,扭头道:“望远镜有没有?”
“老板,我们又不是来看演唱会的。”撒缪尔揉着狮子脑袋道:“你这些天跟苍青干了啥啊。”
茶灰打断道:“不要问这种问题!”
季渊慢悠悠道:“也没干啥,吃吃喝喝睡睡,喂鱼喂鸟划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