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气最为多变,屋外明明晴空万里,却不知自何处响起一阵闷雷,犹如剧烈沉重的鼓槌敲打在她心口。
颜绮薇按耐住狂跳的心脏,做出仍被束缚的假象,面无表情地看着祁正荣一步步靠近。
他心情似乎不错,短粗黝黑的指节缓缓抚摸在冰凉铁棍之上,悠哉开口:“你们俩,谁先?”
说罢像是试手一般,抡起铁棍砸在梁宵胸膛,后者疼得面色铁青,咬住下唇不发出声音,额前碎发被陡然冒出的冷汗浸湿一片。
“不行不行,对付你真是没意思。”祁正荣啧啧叹息,混浊的视线转而移到颜绮薇身上,咧嘴时露出满口黄牙,“我还没打过千金大小姐,今天算是头一回。”
梁宵闻言顿时红了眼,咬着牙喊:“祁正荣!”
“心疼啊?儿子,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他嗤笑一声,手臂暴起老树盘根般骇人的青筋,“像他们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有钱人,表面上对你好,心底实际是看不上的。”
在见到梁宵神情微愣后,男人举起手臂继续说:“贱就是贱。你以为被梁家收养,就能让他们真心接纳?别做梦了,人家暗地里不知道嘲笑了你多少遍。”
话语落毕,手中铁棍便顺势砸下来。
然而它终究没有落在颜绮薇身上——在见到祁正荣即将有所动作时,在他印象里本该被束缚手脚的少年陡然起身,一把将其扑倒在地。
祁正荣震惊得双目园瞪,但很快发出一声冷笑:“你们两个人合起手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梁宵半阖染血的睫毛,心里明白这句话不假。
他不仅在刚被绑来时遭到了一系列毫不留情的殴打,方才还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当即喉头发腥,几乎要涌出血来。
这套动作下来,周身神经如同被重物碾压般传来钝钝的痛,他知道自己的力气已几近耗尽,就连起身逃跑都成问题,更不用提和一个成年男子近身作战。
至于薇薇……她的身体一直很弱,平时稍一运动就累得喘不过气。在他身体报废的情况下,面对祁正荣是绝不可能有还手之力的。
梁宵从一开始就知道,“两个人一起逃出去”这句话只是个空洞的安慰。可即使希望渺茫,他还是想要拼尽全力保住她的性命,哪怕以自己为代价。
这是他真正的计划。
“我已经没有多余力气逃走了。养母很快就会回来,你趁现在赶紧离——”
梁宵又快又急地开口,话没说完便被祁正荣的膝盖狠狠顶在小腹上。
身体因疼痛下意识蜷缩起来,与此同时男人紧紧抓住他手臂,转瞬之间将其撂倒。
“你当演电视剧呢?”祁正荣站起来踢他一脚,“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这一切不过数十秒之间。
心脏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疼痛,颜绮薇蹙着眉捂住胸口。
这具身体太过娇弱了些,面对占有绝对压倒性优势的祁正荣可谓不堪一击。她后退一步,却并未转身离开,目光流连于这所空荡荡的仓库,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工具,除了……
错杂的思绪尚未尘埃落定,她便兀地瞥见男人身后出现一道黑影,将毫无防备的他再度按倒在地。
是梁宵。
浑身是血的、双目通红的、连做出最简单的动作都会忍不住浑身颤抖的梁宵。
“你是不是有病!老子弄死你!”
祁正荣骂了句娘,额头上青筋暴起,抡起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