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我这工作服不干净,别把行李蹭脏了。”
说完,很有点腼腆的背过身,去墙角的饮水机那里接了两杯水。
等他回过身的时候,沈瑜已经坐起来了,正弯着眼睛笑他。
那个笑容看起来颇有深意,让何二雷心里直打鼓。
刚才沈瑜是啥意思?是不是对自己有想法?
他正瞎捉摸,就看沈瑜站起身,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水,说,“没想到你这小集装箱宿舍还真挺不错的。”
何二雷是个禁不住夸的,一听这话,立马把刚才的胡思乱想抛到了九霄云外,咧着嘴笑,“那当然了,改造这宿舍,我可没少费功夫,其他工头听说我花好几万改造几个破铁皮箱子,都说我傻,‘有这钱给自己家留着盖马棚都比投到这上面强’,但我不这么想。”
沈瑜一边喝水,一边低眉细听。
何二雷看他神情专注,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盖马棚能和改造工人宿舍一样?胡扯八道!现在招工人多难啊,大工的日工资都抬到300了,那想凑齐一个工程队都得费老鼻子劲,再不把后勤搞好,整的吃不像吃,住不像住,谁能愿意跟着咱干?不是我给你吹。我的工程队是全市第一个进工地的,咱的人齐整啊。别的工头,过完年就开始发愁,怕找不到人,我在过年之前就把人马都拉齐了,不瞒你说,我还建了个微信群呢,大年初一给大家发红包,大伙都老乐呵了,没过十五,工人就给我打电话,‘二雷哥,你啥时候领我们出去挣钱啊?’,你说,这改造集装箱的钱是白花么?我何二雷是真傻么?”
沈瑜看他说的满脸放光,忍不住笑起来,“当然不傻,谁说你傻?”
这么一夸,何二雷又飘了,他摸摸鼻子继续说,“我也知道自己不傻,就是有点憨,而且我心眼也不坏,说句实在话,咱也是搬砖的出身,那个打工的累,想家的苦,出门人生地不熟,被城里人瞧不起那个委屈,咱都受过,现在我是工头了,混得比大家稍微好了点,肯定能照顾的就照顾,咱也不是地主老财周扒皮,专吃工人的骨头和皮,我是觉得大家有钱一起赚,大家好,我才好。你说是这个道理不?”
这番话一说出来,沈瑜看向何二雷的眼神不禁微变。
工作了这么多年,沈瑜在职场上经历了很多大风大浪,但万变不离其宗,他总结了一条不变的真理。
如果想干成一番事业,必然不能单打独斗,还得聚人心,学会依靠别人,也让别人信任依靠,正所谓众人捧柴火焰高。
何二雷这番话,话糙理不糙,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没想到,这小包工头还真有点领导天赋,沈瑜不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但沈瑜不是个爱长篇大论说教的人,尤其是在何二雷面前,他现在可是个沦落酒吧陪酒的小可怜,跟对方谈论什么团队管理,显然不合身份。
适时的露出崇拜的目光,沈瑜对着何二雷眨了眨眼睛,“你说得真好。”
看着沈瑜那闪烁的眸光,何二雷的脸,扑腾就红了,赶紧灌了一大口水,平复有些激荡的心情。
沈瑜能听他说这些,真好!
得意忘形的何二雷,也忘了不好意思那回事了,他对沈瑜说,“你要觉得这宿舍条件还行,不如就搬过来住吧。”
沈瑜倒没马上答应,他问,“这是你的宿舍,我占了,你去哪儿?”
听他关心自己,何二雷心里挺热乎,痛快的说,“没事,我去工人宿舍住,正好有个空铺。”
“那新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