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怀酒呵呵一笑,“瞧您这说的,区区一个四级而已,谁还过不了了,要您屈尊降贵来教……”
他冷声问了一句,“顾应楼,你真以为我是小学生吗?”
“……”
顾应楼喉咙微微一紧。
他抬头一看,怀酒已经放开手机,那辆白色小车也默默地加了速,眼看就要冲出高尔夫球场回到休息区。
他握着栏杆的手心不知不觉地渗了点热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和你道歉。”
话音未落,顾应楼短暂性地失神了半秒。
自出人头地后,他就再也没说过这种服软的话。更多时候,都是别人伏身跪在他的脚边,瑟瑟发抖,奢望他网开一面。
不过对于怀酒来说,效果还是显而易见的。
顾应楼清晰地看到,怀酒本来已经垂下去的手腕,顿了顿,再次将手机贴到了耳边;与此同时,小车的速度也渐渐降了下来。
“我可以帮你。”
好不容易听到‘道歉’这两字,怀酒心情都舒畅了几分,手指轻轻在护栏上拍了拍,“但你得说清楚,是为了什么事道歉?”
“……?”
什么事,对啊,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长久的沉默后,顾应楼试探地问,“那天你去买奶茶,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路边?”
“这件事你的确做的不对,但是我也有问题。失忆后你和何清就是陌生人,当时我不应该道德绑架你,所以咱俩扯平。”
怀酒摇了摇头,“你在好好想想。”
两辆小车都已经停在橡胶跑道的一边,一前一后亲亲热热的挨着。
今天的球场被顾家包场,前方排了一辆辆等待使用的高尔夫球车,休息区内,透明窗的餐厅里空无一人,只有服务生和经理还留在里面,兢兢业业地预备着随时为他们服务。
顾应楼微微闭上眼睛,从他初次见到怀酒开始,到两个人前几天冷战,所有记忆就像是视频播放器上被不停退回去的进度条,2倍播放。
他的记忆很好,而且最关键的是从不出错。
所以,怀酒介意的应该是……
“难道是因为当时我没把笔记本送给你吗?”
顾应楼睁开眼睛,觉得有些隐隐的荒谬,还有一些不解,“可是我说了你可以拿去打印……那我今天回去重新抄一份给你,可以吗?”
怀酒:“…………”
这人是猪脑子吗?
“我是这么幼稚的人?”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我在意的不是你没给我抄笔记,而是你那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态度。的确,你读过985,去哈佛留过学,现在买一辆柯尼塞格眼睛都不眨一下,经营着偌大的顾氏企业,是很了不起。可是这就能代表你高人一等,就能嘲笑一个努力学习的笨蛋么?”
怀酒把字咬得很重,“如果你连人和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懂,那在我心里,你和动物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球场安安静静,他的声音不用通过手机就能清清楚楚地传递给后面的人,两个开车的小哥低头玩着手机,大气都不敢喘。
顾应楼沉默片刻,指尖焦躁地在刷了漆的护栏上磨来磨去。
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错。
什么尊重,什么理解,这些陌生的词汇在他从前活过的三十余年里,从未出现过。
他的母亲是顾大将在边疆打仗时虏来的女人。
她曾是敌国将领的妻子,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