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不得已卖掉了原来住的房子,搬到了一栋胡同巷子里。
左邻是杀猪户,右邻做钢板切割,每次他下班回到家,走过下水道污脏的小巷子,总能闻到一阵猪肉的油腻腥味,也总能听到一阵刺耳的滋滋声,伴随着无数溅跃出来的火星,送他踏上布满灰尘的青石台阶。
那条小小的巷子,不高不矮地耸起,像是两道铜墙铁壁,将他的世界牢牢箍在那一片小小的领域。
抬头是烟灰尘雨,低头是柴米油盐,少年人曾经的灵动气息,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被一点点磨削,最后被削成了一个浑圆的、没有任何棱角的人。
怀酒微微垂下眼睑,他看见昏暗的车窗上有一个小黑点,伸出指尖去擦,还没碰到玻璃,那小黑点忽然展开小翅,悄无声息地飞走了。
原来是一只小飞虫。
怀酒刚要把手缩回去,车窗外忽然出现一只干净整洁的手,指骨分明,优雅地落了下来,敲了两声玻璃窗。
他微微一怔,歪头看去,站在车外的人眉眼异常熟悉,冷冷淡淡地望着他。
“……顾、顾应楼?”
怀酒吓了一大跳,他内心深处总觉得对方并不是会为他这点小事来回奔波的人。
所以当不可能的事情发生时,他懵得反应不过来,拉了三次车门都打不开。最后连张鹏都看不下去,提醒了一句,怀酒才突然醒悟,打开车门锁,慌张地走了下去。
夜风轻轻拂过,一辆柯尼塞格安安静静地趴在法拉利的身后,驾驶位上还坐着王叔叔,朝怀酒摇了摇手。
怀酒看看顾应楼,又看看车,差点咬了舌头,“你、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
顾应楼难得换了一身常服,v领衬衫隐约露出两抹锁骨,深蓝色的牛仔裤剪裁刚好,衬得他的腿更加修长,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然而他的表情还是冷冷的,“作业做完了?昨天的错题订正了?bbc听写烂得我批改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完形填空二十个能错六个。”
“就这么点成绩,你还好意思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