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业本能地捂住下半脸,胃部翻涌起成百上千倍的恶心。
操。
伍月直接踩了他的底线。薛业重新回到室外,刚才的每一秒都让他反胃。女人、香水、化妆、低胸……薛业捂住脸深呼吸,尽量控制自己别在大街上吐出来。
他是gay,还是一个极度排斥女性亲密接触的gay,特别是胸。伍月如果真压上来了,等待他的将会是一场翻江倒海般的呕吐。
小馄饨10块钱一碗,能吐出去9块9。
薛业咬紧烟嘴解压,将所有情绪压抑在一支烟里。腰椎隐隐作痛,一个运动员的黄金期有限,改朝换代都在眨眼之间。哪怕竞技体育没有健康,可18岁就受这个伤,基本上算是废了。
可自己除了田径场还有什么啊?薛业夹着烟拼命找钱包,手指因为低血糖开始抖,最起码还有这个。
照片是高中毕业照原片放大剪裁的,清晰度不高。左边是自己,右边是祝杰,一个直男。
圆寸,经常一手撩起自己的刘海,骂薛业你丫是傻逼么?
冷冽的眼神很压人。
1500米中长跑领军佼佼者,稳定到悍然,陪跑三年自己也就在他后面当个吸尘器,没机会并排站上领奖台合影。
田赛出身为了追星转练径赛,天赋和专业都不对口,跑得快才他妈疯球了。恩师要是知道非把自己两条腿撅折当盆栽不可。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可不后悔。
成超快被太阳晒融化才等到人。“祖宗您还知道来啊,半路又跑哪儿睡着了吧?”
薛业掏出一把临时换的人民币,懒懒地说:“296块。”
“干嘛啊,多不退少补。”
“不要我扔了。”薛业目不斜视,眼皮沉重又开始犯困。
成超知道他言出必行:“要要要。谁跟钱有仇啊,就你清高。”
不是清高,是嫌这300块赚得恶心。薛业眯着眼睨他一眼,从这一刻开始,成超这人已经戴上绿帽子了。
今天不戴,明天会戴。明天不戴,总有一天伍月给他戴上。
网红?网他妈绿。
“就为等你上课又晚了,你走慢点。”成超慢吞吞地迈步,“你大长腿,一步顶我三步,大腿根和我脖子一样高了,能不能慢点……看什么呢?”
薛业驻足在绿茵场一侧:“洗眼睛。”
“洗眼睛?眼睛里进脏东西了?”成超不屑一顾,“咱们大学最好的资源全供着体育学院了,这么大操场得多少钱?搞这些有个屁用!”
“你懂个屁。”
“是,我是屁都不懂,你懂?”成超躲到阴凉处,盘算薛业这臭脾气能走什么人设。周围已经有女生偷偷瞄他,还不止一个。
别走人设了,这祖宗直播时候估计能打瞌睡,认识一礼拜,眼睛就没亮起来过。
薛业不说话,盯着十几米外40米长的直线助跑道。
短暂沉默,薛业褪下书包扔给了成超,走到助跑道的标志物前,他慢慢弯腰挽起裤脚,露出一双结实的脚踝。
运动员没有特别纤细的脚踝,弹跳能力越强身高越高,跟腱拉得越长,脚踝则会变窄。薛业脚踝明显是很窄的,内外两侧对称凹出深深的踝窝,小腿肌肉顺一条笔挺的直线延伸至帆布鞋帮。
从前是抓地力最强的短钉跳远专用鞋,高中换成了缓冲性能最强的跑鞋,现在踩着的是假匡威。
最后一跳,当做对田径场的告别。起跑姿势很不标准,薛业凝视落地区自言自语:“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