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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致命病

    蚊子最起码还能挨着他,落他身上吸一秒再被打死也值了。

    东校区不能去,操场也不敢去,薛业爬到主教学楼外置楼梯第8层,远远望着曾经最熟悉的田径场,等夜间照明灯一盏盏熄灭,直到凌晨12点。

    有点失败啊,薛舔舔。

    第二天周日,薛业从伍月住处出来没直接返校,随便找了一间医院看骨科。

    手里有点钱了腰椎该治一治,主要还是俯卧撑闹腾的,太疼。

    医院很小,薛业重新照片子。医生建议还是做理疗,薛业问多久能恢复,医生说了个数,5年以上。

    又说如果再严重,可以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考虑手术,开刀。

    行了,薛业知道自己彻底废了,别妄想再折腾回田径场。开刀?自己能开刀吗?连个备用血源都找不着。最后拿了一堆花花绿绿的药和膏药回学校,睡觉前随便贴了一帖,周一睁眼时麻痛感减轻大半。

    还是管用。他迷迷瞪瞪看手机,操,10:41,杰哥那边的测试估计已经跑完了。

    自己浑浑噩噩过得他妈什么日子。薛业慢慢坐起来,翻身找烟。没跑完又能怎么样,该想的话没想起来,杰哥也没说让去。

    是有多嫌弃自己。

    刚点上烟手机响了。薛业叼着烟一瞥,陌生号码,不接。电话响了很久恢复平静,几秒过后又打来,还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

    “谁?”

    “薛业你丫敢存我手机号吗?”陶文昌确定自己发给过他,不止一次,这他妈小白眼狼,“你怎么没来啊?”

    薛业掐灭了红梅,漂亮的刘海凌乱扫下来,牟足了气力喘气。“杰哥……不让去。”

    “去他妈大爷的!”陶文昌心里叫嚣着骂这两个大傻逼,“我问你,祝杰丫是不是有心脏病啊?他刚才……喂?喂喂?喂!”

    电话断了。陶文昌冲着手机又喂了几声,想把这俩人弄死的心都有。

    杀人要是不犯法今晚就下手。

    运动员有疾病陶文昌不稀奇,自己都是一身伤,最高级别的运动健将兴许患有与专业相悖的重大隐患。游泳健将有心脏病,跑步健将有哮喘……竞技体育没有健康,可祝杰的反应太奇特了。

    3分55秒50,提速了,进步稳定到悍然可怕。测试结束心率减慢,呼吸频率不降反升。不是心脏病但症状离奇古怪。

    更衣室里孔玉和他那帮径赛队友一筹莫展。祝杰一脸谁他妈也别烦我的无所谓,陶文昌只能把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薛业身上,看他有没有办法了。

    这要是有办法,去他妈的弯爱直,原地结婚,给份子钱。

    薛业来得出乎意料地快,还是那身高领黑色运动上衣、白色篮球短裤、高三的棕书包。陶文昌先注意到他穿鞋的方式,踩着匡威后鞋帮跑过来的。

    “杰哥呢?”薛业奔到面前,一条汗正巧滑过笔直的山根。

    陶文昌猜他刚醒。“更衣室里呢。”

    “更衣室?”薛业停下脚步往室内馆的入口望,汗水顺眼窝打湿睫毛再流进眼睛里,“杰哥说让我进吗?”

    陶文昌发誓迟早有一天要亲手弄死他俩,目光落在薛业颤到手链跟着一起抖的尺骨茎凸上。“还记得春哥怎么把你俩踹回操场的吗?我现在就是那种心情,滚进去,立刻,马上,少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