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顺手。
梅雨过了没几日,江南彻底入了伏,整个金陵如笼在一鼎火炉子里,直要把人烫没一层皮。
五月中,云洛的案子总算有了结果。
大理寺仔细鉴过急函上云洛的官印,又寻来几份旧日部下的供词,宣定云洛无罪,归还了他宣威将军的封衔。
大理寺卿见今上似乎有厚待忠勇侯府之意,把卷宗呈上御案时,便多问了一句,是否要让云将军袭忠勇侯爵。
谁知今上仿佛没听见这话,任凭大理寺卿在殿中立了大半日,才想起有他这么一个人,淡淡道“再说吧。”
是为圣心难测。
一时间,谁都摸不透这位九五之尊的心思。
于是在众人心中,忠勇侯府还是那个忠勇侯府,今上虽不怎么记着,但也没忘了。
唯一的差别,大概是五月末,云浠去领侯爵俸禄时,户部的人脸色好看了许多。
云浠初与裴阑退亲,这事沸沸扬扬地在金陵传了好几日,大都说是裴府卖侯府的情面。
毕竟便宜裴府占了,这么做,不至于让侯府太难堪。
云浠不太在意这些流言,与裴阑的亲事,如罩在她心头的一片霾,眼下这片霾终于散了,她拨云见日,乐得轻松自在。
这日,云浠夜里当值,正午还没用膳,田泗忽然来找,说“云、云云捕快,三公子府上的厮——厮役说,衙门柴房那里,有、有动静。”
柴房里,关着的人正是扮作死去艄公的张大虎。
云浠连忙问“什么动静?”
“不不知道,三公子一早,已、已赶过去了,让我来,知会您一声。”
云浠听闻程昶已过去了,心中一急,这毕竟是她的案子,三公子是被害的那个,怎好让他帮着她操心。
回屋换了捕快衣,拿了剑,“那我也过去。”
午膳刚备好上桌,方芙兰见云浠要走,追出来问“不吃些再走?”
“不吃了。”云浠越走越快,转眼已出了府,抛下一句,“有要事!”
侯府在城东,离绥宫近,离京兆府却远,云浠紧赶慢赶,仍是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到。
柴房外守着的人已轮了班,云浠问柯勇“三公子呢?”
“三公子早上来过,问了问这里的情形,留到正午,被一名家仆叫走了,说是王妃在附近的观音庙里祈福,让他过去一趟。三公子让人带话说,他陪王妃祈完福,如果天色还早,他就再过来。”
云浠又问“三公子府上的厮役说,柴房这里有动静,你可知道是什么动静?”
柯勇摇了摇头“三公子走得急,那名厮役与他一起走了,临走前只说要仔细盯着,八成不是什么大事。云捕快您不如等等,三公子若来得及过来,自会与您说的。”
云浠想了想,觉得柯勇说得有理。
若是要紧的动静,程昶不会轻易走开,便是走开,也应该有交代的。
可是……
究竟是什么事,值得他再过来一趟呢?
云浠看了看天色,眼下未时已过,程昶即便能赶过来,天也该暮了。
程昶是小王爷,是御史,哪里有他屈尊奔走的道理?
云浠想,左右自己要酉正了才上值,不如去观音庙门口等着,若三公子有要事,也好一出来就和自己说。
这么想着,叫上田泗,就往观音庙赶去了。
夏日伏天,来庙里进香的人并不多,这座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