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云浠一点头,“塞北草原,天高地远,阿黄在那里过得很开心。”
“它陪了我八年,我记得它走的时候,已经十岁了,当时牙齿都掉光了,走不动了,每天我就抱着它去院子里晒太阳。”
“最后那天,它忽然说什么都要出门,我拗不过,只好陪它,然后它就像很小的时候那样,陪我在草原上跑,陪我玩乐打闹。”
“可惜只玩了小半个时辰,它就累倒了,我知道它是撑不下去了,就跟它说,‘阿黄,你安心走吧,我会一直记得你的’,它是听得懂人话的,这才合了眼。”
程昶听了,心中慨然,道“它活了十年,算是寿终正寝了。”
“是,父亲和哥哥也这么说。”云浠淡淡笑了一下,“军中人总说要把生死看淡,阿黄葬在塞北,活了十年,算是喜丧。”
程昶又问“你后来还养过狗吗?”
云浠摇了摇头“后来没过几年,就搬回金陵了。”
到金陵不久,先是父亲出征,父亲战死,又是哥哥出征,哥哥战死。
她还想养,可惜没有这个心力,养了狗,反而要连累它跟着自己吃苦。
“回来金陵后,家中事太多,我怕我不能善待新来的狗,便没养。”云浠道。
程昶看着她,刚想说什么,忽听外间一阵动静。
柯勇进得酒楼雅阁,一脸急色“三公子、云捕快,不好了。”
“柴房那里出事了!”
云浠与程昶俱是一怔,柴房那里已两个月没动静了,怎么偏巧在今天出了事?
两人都不耽搁,让小厮套了马车,匆匆往京兆府赶。
路上,柯勇道“云捕快走了没多久,大概暮里时分,来了几个黑衣人要杀那‘艄公’。咱们人手原是够的,哪里晓得那几个黑衣人厉害至极,又似乎早有准备,并不跟我们硬拼,只想看看动静,看过就走。“
“后来不得已,张大虎也出了手。那些人一看‘艄公’竟是张大虎扮的,便知是中了计,全都撤走了,我们紧追慢追,一个也没能留下。”
“一个也没留下?”云浠问,“你们多少人,对方多少人?”
“对方三人,我们……十余人,还不算张大虎。”柯勇难堪道,“若是云捕快您在,或许您能和他们拼一拼。”
“这、这这么厉害?”田泗咋舌,“能跟、跟云捕快打?”
一时到了京兆府,程昶一行人下了马车,直往柴房而去。
柴房外,张大虎与一众小厮衙差垂头丧气地坐着。
费了两个月功夫,好不容易钓上来一条鱼,却叫它溜了。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程昶拿着火把,到四周看了一番,又叫了几个人来问话,目色渐渐沉下来。
两个月了,真凶一点动静也无,摆明了很能沉得住气。
为何偏在今日动了?
今日……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他问柯勇“你刚才说,之前的黑衣人,身手跟云捕快差不多?”
“回三公子的话,是。”柯勇道,“这样的高手难找,也不知那真凶是如何凑齐了三个。”
程昶心道,这不难解释。
早前他府上反水的家将是与云浠交过手的,大致了解云浠的身手怎么样,今日要在京兆府的地盘上劫人,自然要寻实力相当的。
一念至此,程昶思绪蓦地一凝。
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