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被夜风一吹,酒有些醒了,头疼一般揉着额头。
“皇后,怎么不说话?”
“陛下,臣妾可以说吗?”
梁帝皱眉,“若是关于你们罗家便不用说了。”
罗悠容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寒夜中分外恍惚,梁帝不知不觉身子前倾想拉住她,就在这时,罗悠容忽然跪下,双手交叠在身前,行了一个朝拜大礼。
“臣妾,不德不贤,难当皇后之位,求陛下收回凤印和宝册。”
那声音像是风中飘来,却又真切的传进梁帝耳朵里,他一时有些茫然。
“你不想做皇后?”他听见自己在问,可心里却空空的。
罗悠容始终没有抬头,声音平静:“臣妾知道陛下心里属意的皇后另有其人,这十年,委屈陛下了。”
梁帝突然笑了,一声声在黑夜中很是渗人,“朕不委屈,是你在告诉朕你受了委屈,你们罗家受了委屈,罗悠容,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臣妾自愿此后与青灯古佛为伴,为陛下祈福,至于我父亲,他已经年迈,请陛下准他辞官,长锋罪不容恕,但求陛下饶他一条性命。”
梁帝心里怒极,醉意更是将这种愤怒放大,他上前强迫女子抬起头,捏住她的下颚,狠狠道:“你心中只有罗家,自始至终,你可曾为朕想过。”
罗悠容看着他,“陛下已经得偿所愿。”
梁帝松开她,转过身却无处发泄,只得又回过头:“你难道不知,卫家功高震主,卫鸿也就罢了,但卫枭他……”他面对罗悠容那双通透澄澈的眼睛,强行转开话题:“一切都是他们在逼朕,你回去,今日朕喝醉了,就当你没来过。”
见罗悠容还是没有动作,梁帝上前一把拽起她:“你明不明白?朕现在放了你弟弟,等于告诉全天下的人,朕做错了。”
梁帝揽着她的肩膀,“阿容,朕向你承诺,一定会对你和皇儿好,朕会把最珍贵的东西……”
梁帝停下,他发觉了怀中女子的冷淡,她一点一点从他怀里抽离,梁帝拽到一片衣角,被她轻轻拨开,他从未这样细细看过她,以前他总觉得贵妃谢婉柔是这皇宫里最美的女人,且性情柔顺,不像皇后,柔和的外表下带着利刺,一不小心就会被她扎伤。
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罗悠容,神情冷淡至极,眉目间的傲气倔强是他从没有在自己面前展露过的,他恍然,原来她也有美的这般惊心动魄的时候。
“陛下深夜时分可曾被噩梦惊醒?可曾有过一丝愧疚?对大梁,对天下百姓。”
梁帝面色骤变,夜风侵袭而至,他只觉身后一片寒凉。
“滚。”
“来人,皇后病了,将她送回凤仪宫,以后不准她踏出寝宫一步。”
凤仪宫,罗悠容盯着手里的经书半响未动,照月走过来问,“娘娘,是不是灯太暗了?”
她摇摇头,蹙眉道:“又过去三日了。”
照月情绪低落:“娘娘,陛下正在气头上,若不然您服个软?”
罗悠容淡淡道:“我非是在等他。”
照月不解,正要问,却看到太监福海进来,“娘娘,谢贵妃求见。”
罗悠容放下经书,道:“请她进来。”
片刻后,谢婉柔独自一人走进来,看到她手边的经书,笑着说:“姐姐好有闲情,不知佛经里有没有让姐姐自救的办法。”
罗悠
容看着她,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