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宅,然后你们再找宅子安顿。”
“嗯,好。”
一个决定就这样轻易定下,罗悠宁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平静和轻松。
入冬以后的第三场雪翩然而至,谭家和罗家决定早日启程,好能在除夕之前到达怀城,庭院里,罗桓坐在躺椅上,笑的有些幼稚,罗悠宁走过来给他盖上一张毯子,老头拍拍她的头:“小宁乖。”不及罗悠宁抬头看他,他又是一句:“容儿,回来啦。”
罗悠宁咽下心酸,温声回答:“唉,回来啦。”
姚氏从厅里走出来,她这两日精神倒是好多了,看着罗桓失神般摇头,与罗悠宁叹道:“你爹糊涂了。”
“孙神医说爹是受了刺激,慢慢的会好。”
姚氏没再说什么,进去照顾罗长锋了。
这一日,按照孙神医说的,罗悠宁去药铺给罗桓抓最后一副药,吃了这副药,她们明日就能启程离开金陵城了。
伙计给她装好药,说了句:“姑娘慢走。”
罗悠宁对他点点头,出了药铺往罗府走,这时天色还早,街上人不多,行至一处岔路时,罗悠宁忽觉不对,来不及回头就被人一掌敲在后颈上。
她晕了不久,再醒来时发觉自己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谢府。
当年的谢府家塾,如今冷清的很,喧闹声都已远去,连同始于这里一切的爱恨纠缠。
白衣少年坐在他曾经的位子上,弹着一首与当年差不多的曲子,罗悠宁听着琴音蹙起了眉,谢奕一曲终了,起身向她走来,面对她眼里的戒备毫不在意。
两人一坐一站,谁都没有先开口,最终是谢奕认了输,问道:“你还记得这里吧。”
罗悠宁摇头:“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谢奕不在乎她的冷淡,自顾自讲起了曾经:“有一次你被罚抄书,我熬了一个晚上为你准备好,可第二日你却抄完了,那次是卫枭帮你吧。”
她不回答,他当做默认,苦笑道:“小宁,我不甘心,所以我想问一句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不是他。”
“不,我问的是为什么你忽然变了,只需再过半年,我就能找到……”
罗悠宁冷笑着打断他:“再过半年,你就能找到真阳子,再给我下一次药,让我永远忘记卫枭。”
谢奕低首看着她,眼中有几分绝望的疯狂,“他就那么好?小的时候,你一见他就放弃了我,分明你说过我是你永远的朋友。”
罗悠宁:“你想听真话吗?”
谢奕看着她的神情有一种转身欲逃的狼狈。
“因为我可怜你,怕你病死了没朋友,”
“因为我第一眼见到卫枭,就觉得他值得。”
“因为你算计我,伤害我爱的人,你不配。”
她的每一句都如同用刀子在割他的肉,谢奕笑起来像在哭:“我偏要强留呢,我偏要你爱我呢。”
他凑近她,从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里看出了一种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谢奕的心抽痛了一下,轻哂:“你不怕我扣下你的家人?”
罗悠宁右手习惯的紧握,那里应该有一把刀的。
“谢奕,到此为止吧。”罗悠宁知道他不敢赌,谢良一定藏在能及时救他的地方,不然就算收走她的刀,她也能杀掉谢奕。
“你能这样问我,便是拿我无可奈何。”
谢奕笑着退到门口,确实,梁帝痛失皇后和大皇子,正是敏感多疑之时,任何一个举动都会打乱他的计划,他并不怕放她走,只要朝局还掌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