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又过了一会儿,两人面对面坐在桌旁,谁都没有先说要睡觉。
卫枭终于从罗悠宁那慌乱紧张的状态里悟出了什么,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我去叫伙计备水。”
罗悠宁惊得站起来,“备水干嘛?”
卫枭淡淡说:“洗漱睡觉。”
“不行!”
卫枭皱眉盯着她,道:“你准备就这么熬到下半夜?”
他没再犹豫,出门去找伙计,没一会儿,伙计就端来了一桶热水和两个木盆,罗悠宁愣愣看着卫枭把一个装了热水的木盆放在自己脚边。
“鞋脱了。”
罗悠宁把两只脚往后缩了缩,还是没躲过,卫枭把她的鞋袜脱了,看见脚跟被磨红了一片,心疼的皱起眉,城外有一段山路,骑马不好走,为了抄近道在天黑前进城,他们是走过来的。
“你今晚哪也别去了。”他的决定没给罗悠宁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要跟着你。”
她的脾气还是那么倔,直接把脚伸进水盆里,嘴里说道:“这算什么,我跟大哥去进货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
卫枭沉默片刻,捞起她那只磨红的脚,按着脚上的几个穴位轻轻按揉,罗悠宁不好意思,他这样一言不发,她就觉得是自己理亏了,卫枭总是关心她的。
“你带我一起去吧,昨日你答应的好好的,堂堂鬼王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她扯起他一缕头发撒娇一样晃着,卫枭抓住她的手,眸色幽深:“阿宁,你不怕我了?”
“我怕什么?”罗悠宁话说了一半才想起来,方才她怕晚上与卫枭共处一室,是以一直躲着他,连话都没跟他说几句。
她期期艾艾问:“那,你带不带我?”
卫枭无奈,纵容道:“带。”
“你泡完脚,好好睡一觉,到时候我叫你。”
罗悠宁开心了,微微俯身搂住他的脖子。
“你最好了。”
卫枭耳朵微红,手绕到她背后,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扯起棉被盖在她身上。
“睡。”他言简意赅,看着罗悠宁闭上眼睛,终于呼出一口气,用放凉的热水洗了把脸,回到床边又看了她一会儿,而后靠着床柱站定,闭上一双锐利鹰目。
过了一会儿,床上传来女子均匀的呼吸声,卫枭随意的一摆手,桌上的油灯就灭了,房间里一片黑暗。
后半夜,罗悠宁心里存着事自己就醒了,她眨眨迷蒙的眼,看见床边立着那道黑影,有些心疼的想到,这两年卫枭是不是很少能睡一个安稳觉,她一醒来,那人就睁开眼,显然一直保持着清醒。
“不睡了?”男人走过来把她露在外面的肩膀用被裹起来。“夜里凉,你穿我的披风。”
卫枭从床里拿出一件黑色的披风,在罗悠宁下床后,将她从头裹到脚。
“我没法呼吸了。”
卫枭不理她的抗拒,兀自将她揽紧,“听话。”
罗悠宁略微不自然抱住他,卫枭推开窗户,然后一跃上了客栈的房顶,踩着房顶的瓦片借力,很轻松的落到了客栈后门的巷子里,卫义和八个黑甲护卫已经按照约定提前等在这里。
卫枭轻轻挥手,护卫们便听令散开,十余人趁着夜深在照城的街巷里急速穿行,罗悠宁没费一点力气,卫枭抱着她气息未变,众人很快就到了照城的一处官用粮仓。
他们借着纪大善人的路子,明面上是来买纪家的粮,其实是来探查照城几处官仓的,恰好这一处就是照城储粮最多的官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