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抹朱红的身影。
邹德全眼中瞳孔骤缩,垂在身侧的手抖了抖,半晌才想起来行礼
“草民邹德全,见过太子殿下。”
陆宛祯转过身,早在邹德全在洛阳被寻到时,她就已得了消息,想着将人带来,先是确认乐宁的身份,其次是让乐宁回归陆国公府。
她开口就问了一句“你可知罪?”
问话时,陆宛祯神情淡薄,黑眸深不见底,眼尾的红痣于她笑时显得妖冶摇曳,于她冷淡时显出几分莫测的妖异,便是如今,就令人摸不透她的心思,只觉胆战心惊。
邹德全被她这话一问,闭了闭眼睛,半晌才开口道
“奴才……罪该万死。”
哪怕从宫中出去这许多年,他原来始终未摆脱这身份,打心眼里觉得,当年他为淑妃做了那一事之后,这辈子都离不开宫廷。
果真……如此。
“师父……?”
不远处的角落,乐宁有些犹豫的声音响起。
陆宛祯先前是喝了她一碗用茶叶煮过的羊奶奶茶,觉得味儿不错,又打发她再去煮一碗,故而邹德全被带入院儿里后,也无人拦着乐宁。
她此刻正端着个瓷碗,在门口的位置神情犹豫,不知该不该进来。
陆宛祯原先的气势一凝,在瞧见她的时刻无声无息的散了,对她略一点头,示意她可进来。
乐宁便端着奶茶一溜烟儿小跑了过来,把碗往陆宛祯的跟前递,目光却在邹德全的身上,眼中有藏不住的惊喜笑意
“师父甚么时候回的望安?怎不与徒儿们知会一声,我同师兄们也好去接你。”
“先前我在外头行踪不定,不敢给师父去消息,担心收不着回信,后来回了望安,却听说师父已带着师兄去了洛阳,便一直在食肆中等着。”
“近来食肆的生意不错……”
邹德全还未说,乐宁就叭叭地将近日的事情说了,眉眼里都是笑意。
陆宛祯少见到她如此高兴的样子,也未打断她,只在旁边听着她讲,偶尔低头喝一口她热好的奶茶。
醇香的奶味儿在唇齿间流淌,独属于羊的膻腥味儿被茶叶漂去,只留下淡淡的茶香,闻着便让人欲罢不能。
喝起来与中原的奶味儿更是不同,陆宛祯轻松地又解决了一碗。
邹德全也是惊讶于小徒儿怎也会来这儿,他还未猜到乐宁同当年那孩子间的关系,就听乐宁小声道
“我受殿下和陆兄邀请,来这国公府做客。”
然后她又转头问陆宛祯“殿下要给我看的惊喜,就是我师父?”
邹德全脸色变了变。
几乎是立刻间,他的目光急切地从乐宁的眉间逡巡而过,老来他的眼神已不大好,来回看了三四趟,才在乐宁的右边儿眉尾处,看到了眉毛颜色稍浅的痕迹,淡的让人一眼找不着。
邹德全心下大震!
小徒儿竟然是……
是她?
他一时间失了言语。
陆宛祯却不愿让乐宁瞧见邹德全如今的模样,不知为何,她改了主意,只想让乐宁的高兴再留的久些,于是二话不说,别过乐宁的肩头,让她面向自己而立,背对着邹德全。
乐宁被她拉了一下,茫然地抬头去看她。
陆宛祯却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方才出门走得急,忘带手帕了,帮我擦一擦。”
乐宁瞧见她唇边那丁点儿痕迹,有些无奈地摸出一方布巾,这年头无论男女,出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