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只需要永远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就行。
在这一刻,陆宛祯的想法同陆必珩夫妇达到了高度的一致。
她慢慢往前走了一步,有意无意将乐宁挡在身后,身为大黎太子,她不论受何人跪拜都受之无愧,自然很是坦然。
“事已至此,邹公如今追悔亦是无用。”
“你应当庆幸,乐家夫妇竟让阿宁拜入你门下,得你庇护这许多年,否则,此刻你只能在城外的无名坟堆里做个孤魂野鬼。”
“如今阿宁惦记你多年师恩,特来看看你。”
她说完,乐宁才点了点头,从她后面站出来,看着邹德全,认真地开口道“是,师父,虽阿宁不知当年你如此行事究竟出于何目的,但依然感念师父多年来的照顾。”
“日后或许再难同师父相见,还望师父,多多保重。”
乐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对他拜了拜,成全了这一场师徒情分。
她抬头时,见到邹德全眼中闪烁着泪光,嘴唇颤动,冒出一句哑然的话语
“奴才何德何能……”
邹德全看着她,想着,若不是因为自己,这人今日该是穿着大红常服的太子。
日后是要受万民景仰的天子。
他何德何能,当得这一声师父呢?
乐宁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干脆咬着牙转身离开,再说下去,她觉得自己就要因为这一场分别落泪了。
陆宛祯冷眼看了看邹德全,转身跟上了乐宁的步伐,并未计较这人走在自己跟前的事情,只不远不近地坠在她身后,陪着她一路出了地牢,回到院儿里。
乐宁在院子里晒了好久的太阳,等到差不多午时,才想起要跟陆必珩夫妻一同用膳的事情,有些茫然地起身往那边而去。
刚走两步,她看到在另一边悠然喝茶的陆宛祯。
察觉到她的目光,陆宛祯放下茶盏,舔了舔自己下唇上残留的花茶味道,将那最后一点芬芳吞下,才慢慢道
“没白陪你一早上,这会儿终于还能想起我。”
乐宁对她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抬手轻轻刮了刮自己的脸颊,同她道“殿下的关怀我心领了,郁闷一早上了,如今我已好些了!”
“没有愁眉苦脸了,你看!”
乐宁说着抬手戳到自己的唇边,给自己手动扯出了一个笑容。
陆宛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自己的笑意,看着她的动作,不知为何有些手痒,蓦得凑到她的身旁,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感觉到指间仿佛摸到云朵那般的柔软。
乐宁略有些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目圆瞪看着她。
陆宛祯又捏了捏,这才解气道
“行了,原谅你冷落我一早上这件事了。”
等她终于松手,乐宁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小声嘀咕
“是我不跟你计较才对,居然捏这么用力……”
陆宛祯装作没听见,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在她的前面。
直到快要到陆必珩的院子门口,陆宛祯才减缓了速度,若无其事地走到与她并列的位置上,与她一同入了院子。
……
陆宛祯和乐宁一同入了院子,瞧见在外头站着的陆必珩,长身而立的男人对陆宛祯略一行礼,唤了一声
“储君。”
陆宛祯倒是不敢在国公府内端着身份,立刻喊道“舅舅。”
陆必珩点了点头,看向乐宁,神色温和许多,就连声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