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家这闺女倒好,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周芫桐想,乐宁确实并未对他们夫妻二人有所求,或许同太子这事,是她此生唯一能帮女儿做的事情了。
最终,她还是道
“罢了,我不插手,你们自有你们的路要走,你若坚持,娘亲无论如何排除万难,也会帮你到底。”
乐宁仍然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
“谢谢娘亲疼我。”
心底的熨帖久久不散。
当时的陆父被妻女孤立在旁,估计晚间在塌上好容易才问出了事情的前后消息,第二日人人见了他都能瞧出他周身冰冻三尺的冷意。
乐宁还当是阿爷生自己的气了,也不怎么敢同陆必珩搭话,只亲自下厨做了一二甜点让人送过去,后来即将出门时,发觉爷娘一并在马车前相送。
陆必珩黑着脸半晌,被周芫桐轻轻拉了下袖子,才有些不大自然地开口同乐宁道
“我这几日非是对你。”
“我是气那小子眼光倒是毒,竟然一挑就挑中我闺女。”
想到这里,乐宁抬手在自己的眼睛上盖了盖,唇角带着些许笑意,慢慢地睡了过去。
趴在她胸口上装睡的芝麻悄悄地睁开了一条眼缝,发觉她已经睡了过去,登时小屁股就动了动,先往后拱,雪白色的前身往下压了压,做好了逃离的姿势——
然而后腿方动了动,乐宁忽而一抬手,压在了它的屁股上,挑着眉头看它
“想跑?”
芝麻眨了下眼睛,原本清明的金褐色双瞳这会儿又立刻困意弥漫,变成了要睡不睡的眯眯眼,仿佛在回答她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诶,我只是一只又无辜、又困的小猫咪,你看,我马上就要睡着了。
乐宁低低笑了一声,又摸了下它的脖子,笑着骂了一句
“鬼精。”
两人就这样斗智斗勇,也不知道是谁先睡着了,后一个也在对方的气息下慢慢地沉入了睡眠。
……
乐宁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她发现自己的意识非常清醒,却身处一片黑暗中,举目四顾没有任何颜色,耳边只有那种类似电视剧重症监护室里的机器声
“滴、滴、滴、滴滴……”
吵得她不得安宁。
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怎么都无法睁开,在梦里用劲儿像是现实一样疲惫,费力,状况却还没有半点儿改善。
她睁不开眼睛。
依然是一片黑暗。
乐宁想要发出声音,用那种她觉得若是真出了声,或许自己的脸都要被憋红,喉咙都要沙哑的力道。
但是没有半点声响。
嗓子好像被人封住,眼皮也被黏住,她只有听觉,连触觉存不存在,都还不知道。
除了那滴滴滴的声音之外,耳边还有微弱的其他嘈杂声,乐宁试图分辨出那些说话的人是谁——
“宁娘子……”
是身边伺候的下人在她耳边唤她的声音。
乐宁先前那似乎被禁锢在黑暗世界里的意识,登时就清醒了过来,她揉了揉脑袋,发觉自己身上像是被车轮碾压过一样,满是沉重疲乏,甚至还有些无力。
她坐起来之后打了个晃,先前一直坐在她胸口的芝麻登时跳开,乐宁也恰好被身边人给扶住。
察觉到胸口的重量一轻,她便回想起自己方才鬼压床一般的梦,无奈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