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梓愣住,脑海里刚刚盘桓的评判还未完全消去:国师行事定会周全……周全个鬼啊!
他一蹦三尺高,抽出落晖剑就要拉着国师跑路。
人家落霞宗来的都是什么人?十几个长老啊!只怕加起来能堆死好几个楚汉生,他昨日在宴会上都感受不到境界的那种强悍,他们两个呈闲派后辈,他自己还是刚刚入道的毛头小子,分分钟能被人家秒的渣都不剩。
国师这是吃错药了吧!郎梓怎么扯都扯不动国师,顿时欲哭无泪。
就算他扯得动,也已经来不及了。
四面白光乍起,围绕着整座行宫,于一息间起了座大阵,其上威势可怖,只怕破阵者触之即亡。又有十余道身影腾空而起,这个口斥“小子猖狂”,那个高喝“竖子斗胆”,如闪电般疾速而来。
完了。
郎梓急的如锅中蚂蚁,自知小命要被国师玩没了,不由瞪了他一眼,心道果然是逆臣贼子,怕不是要我在此送命,却又存了分侥幸,想着好歹也有师徒之名,万一国师只是脑子坏了呢?
他落晖剑横在胸前,黑着脸将“脑子坏了”的“徒弟”护在身后。
万一对方攻上来,自己好歹也能挡一挡,国师修为也不俗,未必不能脱困的。
他身后只有声声轻笑。
郎梓越发恼怒:还笑,我都要被你坑死了还笑得出来?!你果然是逆臣吧!
哪知他等了许久的攻击并未如心中猜想一般袭来。
——那十多个落霞宗的长老,飞至近前,突然个个面露惊恐,宛如下饺子般坠了下去。
是真的像下饺子,噗通噗通,砸在地上,石头地砖就跟水面似的,被砸出十几个窟窿。
等一众长老再次御剑飞上来,没有一个不在打抖。
“我等今日才知太子殿下便是乌木尊上,实在罪无可恕,小辈落霞宗散光,还请尊上赐罪。”当先说话的是个老者,鹤发童颜,不安地瞥了瞥郎梓手中的落晖剑,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身后的国师,那头便径直低了下去,磕在楼台上,响声沉闷。
“请尊上赐罪!”其余修士,勿论男女,随之伏首,围着郎梓跪了一圈。
郎梓眨眨眼,莫名其妙。
渝皇为他起字乌木,天下皆知,这些修士敢算计太子,却在看见他以后高呼乌木尊上,是有多消息闭塞?
而且,修士跪太子,真的好奇怪啊……
难道说……他心念一动,想起自己除了是渝国太子外,还是呈闲派弟子,揣测着约莫是这些修士只知道呈闲派多了个叫乌木的弟子,见过绘像,却不知道自己是太子,所以才有如此行径。
逻辑似乎不太通顺,但郎梓无暇细想。
他咳了两声,装模作样地将落晖剑放下垂在身侧,高声道:“尔等可知罪?”
众修士齐声道:“我等知罪!”
这么听话的?郎梓寻思着呈闲派的名头未免好用了些,当真不愧是道门第一大派,又清了清嗓子,道:“我呈闲派承蒙天下道友看重,身负监管道门之责,列祖列宗在上,我身为呈闲派弟子,不可无视尔等祸乱苍生之举,你等且说说,以修士之身滋扰人界,该当何罪?又该如何惩戒?”
这哪跟哪啊?呈闲派是因为实力太强加上头有人才成为的第一大派,而且,列祖列宗?尊上你自己就是呈闲派的开山祖师啊……落霞宗长老面面相觑。
国师轻飘飘地插了句嘴:“尊上说什么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