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郎梓咳了一声,表现了适度的惊讶之后,闭口不提自己出都城前给他这位“亲叔叔”写过一封关于西楚叛乱的信。
楚小戟修道的事暂时就这么搁置了。
到了第三日,军队收编和内政整肃都完成的差不多了,郎梓换了一大半城守,包括上陵城的余言,暂由城丞和城尉代行职责,将正式的人员调配留待渝皇定夺。
郎梓用过午饭,又叮嘱了楚小戟不得随意乱跑,派了顾千寻跟着他,这才放心地回到房中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准备去街上转转。他没带随从,心里想着,上陵城毕竟不在西楚腹地,若是收获少,自己一个人御剑去其他城池看看也方便。
谁想刚出房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国师就冒了出来。
郎梓板着脸打招呼:“国师今日闲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修道速度缓慢,不知道还要多少日子才能突破入道境,术法掌握的也少得可怜,偏偏国师对教他这事并不上心,就算两人都住在城守府,他也没有过问过郎梓的进境。
郎梓还是有些委屈的,私底下也和系统抱怨过一次,明明是国师自己提的教他道法,居然只教了一天就撂担子。哪有这样的师……呃,好吧,他才是国师的师父。
君临哪里不了解郎梓的想法,但他私心不愿郎梓修行太快。自那日他发现郎梓修习剑道一日千里后,便打算缓一缓步调,却不想,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剑修终究名副其实,区区数月自己就入了道。
凡人若要踏入道门,需引导灵气洗精伐髓、于玉府内筑建道基,方能引道入心,过了第一道天劫后得成入道境,才算是修士。各人所耗时间长短不一,有些人终其一生难以入道,但能在二十岁前入道的都是不世出的天才了。这些天才往往幼年开始洗髓,又有前人悉心教导,比郎梓条件不知好了多少倍。
郎梓数月修至入道中境,他自己觉得慢,可放在天元万把年的修道史中,这速度都能排得上前三。
君临并没有点破郎梓心中的郁结,只淡淡点了点头:“臣偶有所悟,得知殿下出门,便来陪您走走。”
郎梓不置可否,由着他跟。
大渝国的新年往往要庆贺到元宵之后,大年初一大多数人家闭门不出,初二以后街上就开始热闹了。朝中官员在新年期间每天只需工作半日,百姓更不必说,但那些酒楼店铺依然开着,毕竟古往今来都是过节时最好赚钱。
郎梓抬脚就进了间茶楼,整条街上就这里人最多。
他虽穿的不打眼,到底相貌出众,身旁又有个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的君临,伙计极有眼色地迎了上来,客客气气地将二人引到了二楼雅座。
倒是巧了,二楼只剩最后张桌子,临着护栏,刚好能够观看大堂说书。
那说书先生穿着身青色文衫,面白无须,正在说乌木道祖的话本,说道祖当年带人打上仙界时如何威风,与前天帝对战时又是如何霸气。他口才极好,时而还能配合做几个动作,直让听众如临当场,打斗情节说的更是细致,那叫一个险象环生。
说书先生讲到“道祖一个欺身上前终于将君临斩落剑下”时,郎梓早已听得入了神,跟着满楼的人齐齐叫了声好,巴掌拍得噼里啪啦。
同他对坐的君临面色如常,轻轻挑了挑眉:“殿下喜欢道祖?”
郎梓嗑着瓜子目不转睛:“那是自然,如此风流人物谁不喜欢。我若能有道祖万一,该少了多少烦恼。”
君临“唔”了一声,“可他连自己的道侣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