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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结契
    “啊——阁主!阁主!”

    “轻点,轻点儿,唉哟,疼死了。”

    “阁主别、别——”

    “求您了,轻点儿,嘶,太疼了!”

    ……

    呻吟痛呼声中,夹杂皮肉碰撞“啪啪啪”的动静,引人遐思。

    厅内,药香浓郁,一壮如铁塔的中年大汉趴在矮榻上,光着上身,背部敷着药膏,疼得龇牙咧嘴,“太疼了。”

    紫藤阁阁主,其实是宋慎。他常穿玄色武袍,背对厅门,徐徐收掌,语调慵懒,“啧,行了,别叫了。按方抓药内服,如无意外,七天之内毒清痊愈。”

    “多谢阁主。”中年壮汉坐起,咬牙切齿,“镇千保——咳,您的大师兄,打不过便下毒,实在是卑鄙!”

    宋慎清点银针,十指修长匀称,骨节分明,断然否认:“什么‘大师兄’?那等欺师灭祖辱没师门的人,家师生前就将他除名了。”

    “除得好!”铁塔壮汉名叫张森,忌惮扼腕,“镇千保投靠平南侯已久,狗仗人势,咬着紫藤阁不放,隔三岔五找茬,弟兄们防不胜防,您看该如何是好?”

    宋慎从容不迫,“少安毋躁,我已有对策。镇千保不仅几次刺杀掌门,还恶意折磨我师姐,罪无可赦。”

    “唉,您师姐是贪官家眷,想把她从刑部大牢里救出来,难呐。”

    宋慎拈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手非常稳,“尽人事,听天命。同门一场,我不能见死不救,否则无颜执掌门派。”

    “可是——”张森欲劝阻,却被门口一道阴柔嗓音打断:

    “镇千保不足为惧,咱们真正的麻烦,是平南侯府!”

    张森闻声扭头,扬起笑脸,“副阁主来了,坐,您快坐。”

    周彦清跨进门槛,嗓音阴柔,长相亦阴柔,头戴金冠,袍襟袖口绣着精致花纹,服饰考究,裹着一缕香风而来,“张管事,伤势怎么样?”

    “阁主及时施救,已经服了解毒药,不碍事了。”张森深知副阁主不喜邋遢,迅速穿上衣服。

    周彦清落座,眉头紧皱,盯着背对自己的宋慎,仿佛恨不能用目光把阁主戳个窟窿出来,凝重道:“平南侯乃当朝皇后的父亲、嫡长皇子二殿下的外祖父,岂是好惹的?你为了抓镇千保,莫名卷入储位之争,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宋慎镇定收拾药箱,“卷入储位之争绝非我所愿,无奈阴差阳错,形势所迫,现在退不得了,只能见机行事。说起来,哼,二殿下若是足够优秀,早该被封为太子。身为嫡长子,明争暗夺三十年,接连被兄弟比下去,二殿下的实力,令人怀疑。”

    “阁主认为大皇子怎么样?”张森弯腰奉茶。

    宋慎收拾妥当,合上药箱,“大皇子乃韩贵妃所出,庶长子,外祖父是三朝元老、当今太傅,素有贤名,声誉在二皇子之上,不容小觑。”

    周彦清不解地斜睨,“那,你为什么既不选嫡长也不选庶长,而选择三皇子殿下?”

    宋慎站起,转身,逆着光,“皇帝老儿有九个儿子,只封了两个亲王,三皇子庆王和四皇子瑞王,瑞王患有不治之症,无力争储,庆王镇守西北十年、立下赫赫战功,文武双全,虽说他母亲早逝缺乏助力,但依我看,庆王未必不能登上皇位。”

    “买定离手,开注之前,谁也不知道哪片云会有雨。”张森使劲搓下巴。

    “你暗中为庆王办事,身份不慎暴露,紫藤阁上下全变成庆王党了,平白无故树敌无数!”周彦清不无埋怨。

    宋慎不慌不忙,“莫慌,一切尚在我掌握之中。”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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