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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负伤
横扫都城,滴水成冰,暖阁内却日夜温暖如春。

    瑞王平躺着,一贯浅眠,隐隐约约听见了议论声:

    “哎呀,融化了。”

    “暖阁……热……全融了。”

    “糖稀把花瓶弄脏了。”

    “赶紧扔啦!擦干净桌子,换个新瓶子来插花。”

    融了?扔了?

    瑞王被吵醒,疑惑坐起,掀开帐子望了望,“怎么了?”

    “殿下?”

    两名侍女和两名小太监疾步近前禀告:“暖阁里热,糖葫芦的糖稀融化了,弄脏了花瓶和桌子,您的画作上也有几点糖汁儿。”

    瑞王刚醒,有些迷糊,下意识想留着它,遂带着困意说:“暖阁里热,拿出去搁一会儿,不就冻结实了?”

    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您的意思是……留着?”

    瑞王昨夜操劳且没睡踏实,轻声答:“留着,画还需照着它上色。”

    “是。”下人依言行事,擦干净糖稀,把露出山楂的光秃秃糖葫芦插在雪地里,待冻硬了,配上相同的鲜花重新插瓶,放回原处。

    早饭后,不消瑞王过问,亲信主动禀告:

    “据探,庆王府的人连夜把镇千保押走了,暂不知关在何处。宋大夫不仅受了剑伤,内伤也不轻,正在庆王府养伤。至于平南侯,他似乎还不知道昨晚的事儿。”

    瑞王停下喝茶的动作,“内伤?性命要不要紧?”

    “属下没见到人,但、但目前肯定是活着的。”

    瑞王皱着眉,须臾吩咐:“再探。”

    “是!”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至月底,宋慎仍未登瑞王府的门。

    而那八串糖葫芦,一直没扔,管事无奈派专人管理:裹上糖稀后,一旦发现将融,立即拿出去冻硬,每天精心配上不同的鲜花,供病人作画,排解烦闷。

    一晃眼,十一月了。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瑞王惯常在暖阁内,轻袍缓带,蘸了蘸颜料,心不在焉地给画作上色,忽然,“啪嗒~”轻响,一滴鲜红糖汁落在了宣纸上,白纸红点,格外显眼。

    又融了?

    瑞王盯着糖葫芦看了半晌,深吸口气,画笔一撂,扬声道:“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

    瑞王严肃道:“备车,本王要去一趟庆王府,看望……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