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颜朝四周看去,这个点周围没几个人,张宪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打量他,“牧少爷?”
牧颜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自己,那一套圈子里的称呼让他不自在。
“有什么事吗?”
张宪附身在他脸上细细看了一眼,伸手要去碰他,被牧颜躲开。
张宪勾起嘴角,“生病了都那么好看,你这么不解风情真是浪费了你的这具身体。”
牧颜咬着后槽牙,张宪突然捏住他的下巴,低声问:“你和那天打我的人在一起了?你们上床了吗,你这具身体他能接受吗?”
牧颜一拳挥去,张宪抓住他的手腕,目露凶光,“我可是断了几根骨头,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牧颜,我不会让你好过的,除非……”
张宪凑过去,在他耳边说:“除非明晚你来陪我。”
“你做梦。”
张宪笑了笑,“我觉得你还是没弄清现在的情况,你不是出版社老板的儿子吗?你应该知道舆论的影响有多大,要是让人知道你这个畸形的身体,是不是挺新鲜的,你就成名人了?那什么舞团也不用去了吧。”
牧颜面如纸白,他挣扎着,手背上的针头戳歪,针孔回血。张宪往后退,阴冷地看着他,像是毒舌,“牧颜,希望你好好考虑。”
张宪耀武扬威一通,他们这边的动静被护士注意到,张宪止住声音,他离开后,那股深深的恶意似乎还萦绕在牧颜周身。牧颜看着回血的手背,一口气压在了喉咙里,他咳嗽了一声,只觉得浑身发冷。
护士过来要给他重新扎针,他摆了摆手,说不用了。
他拔掉撞歪的针头,鲜血立刻流了出来,他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棉球压了几下,低声说:“谢谢。”
牧颜离开医院,脚还是发软的,他走了几步,就蹲了下来。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彷徨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如果逃回法国,那么张宪会怎么样,他在国内就不会肆意造谣。牧颜抱住头,胃里一抽一抽的疼。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牧正袁打来的,他本来是要来医院接牧颜,但临时有一个会要开,他便来不了了。牧颜清了清嗓子,对他说没关系。
牧正袁在电话里说:“颜颜,我让家里阿姨做了几个清淡的菜,你回去后不要不吃饭。”
“知道了,爸。”
冬日白昼短,牧颜不想回去,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西定的冬天大雪纷飞,他蜷缩着看着雪地里的枯叶,想到了张宪,牧颜抿起嘴,站了起来,一脚踩碎了那片叶子。
他回到家,饭桌上摆着几个小菜,牧颜拉开椅子坐下,碰了碰已经冷了的菜碟,他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
他从小就是一个人,就算他自己不想承认,可因为身体的原因,他还是或多或少遇到了一些坎。他小时候是自卑不合群,长大了是避嫌怕人发现,逐渐养成了独来独往的性格,就算在舞团也是这样,没有归属感。
冷了的饭吃得他胃疼,低下去的热度又开始烧了起来,牧颜洗了澡昏昏沉沉趴在床上。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病使人脆弱,脆弱的时候总会想起自己在意的人,可他在意的人却被他伤害了,牧颜没有脸去联系。
他红着眼,咬着嘴唇,喃喃自语,“姜老师。”
姜也南接到了一个陌生信息,他原本并未在意,换了手机后,垃圾信息就变多了。
只不过他不喜欢信息上的未读标志,点开红点瞥了一眼,姜也南的眉间缓缓浮出浅川。
是几张照片,熟悉的脸却稚嫩,是少年时的牧颜,穿着校服漫不经心地看向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