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南瞥向他,心情的确是不错,嘴角微微上扬。
“稿子刚给你,你就催着下一本?”
“也不是催您,就和你说说,您要是想写了还得注意一些东西。”
姜也南皱起眉,“什么?”
徐州干脆拿了个小本子出来,把开会记下来不能写的都给姜也南看了一遍。姜也南蹙眉,随便翻了几页,把本子递还给徐州,“这什么破规定?”
“姜老师您别生气啊,世事所迫,我们也没办法。”
徐州哄了姜也南几句,他和姜也南合作了有几年,对姜也南的秉性几乎知根知底。这些年不管是写文还是做编辑都是越来越不容易,执笔的人生存空间愈发狭窄,有时候回头望一眼,才发现从前走过的才是草原。
徐州没呆多久,姜也南送他门口,外面下起了小雨,他又回屋拿了把伞给他。
徐州和他说着谢谢,姜也南摆摆手,“记得还回来。”
白墙青石,高耸的屋檐淌下雨水,姜也南穿着白色衬衫黑长裤,单手插在口袋里,身上的愁绪阴郁好像被这场雨冲刷干净,潇洒磊落地笑着。
徐州这是第一次见到姜也南这模样,呆了几秒,他说:“姜老师,要和师母好好相处啊。”
牧颜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刚从舞蹈房出来,天就下起了牛毛小雨,没带伞,他便小跑回了公寓。他是一冷一热,洗了澡出来,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就感冒了。
牧颜晕乎乎地和团里请了假,然后躺在了床上。
他是那种生病了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人,不喜欢看医生,也不爱吃药,觉得睡一觉醒过来就会好了。以前这招都是管用的,不过这次没那么奏效,昏昏沉沉睡着醒来,他觉得喉咙快都快要烧没了。
牧颜半撑着爬起来,拿着床头柜上的杯子晃了一下,里面都没水了。他腿脚发软,下床去找水喝。家里水壶的水早没了,他没办法,走到厨房,直接对着龙头喝了好几口水。
牧颜觉得自己就跟条被挤到岸上的鱼,不通畅的呼吸让他脑袋疼。
肚子里灌满了水,牧颜跌跌撞撞往床上爬,捂在被子里,就听手机震动。他把手机从枕头下面掏出来,眯着眼看了一眼,对姜也南打来的。
牧颜打起精神,接通了电话。他尽量表现得中气足一些,可沙哑的声音还是很不客气地出卖了他。
姜也南皱皱眉,问他:“牧颜,你是不是生病了?”
牧颜“唔”了一声,小声道:“淋了些雨,有些着凉。”
异国恋就是这样,生病了不能在身边,早安晚安都是颠倒。
他和姜也南之间隔了一个落日,大半个地球。
信号像是鹊桥,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牧颜不想让姜也南担心,就一遍遍说自己没事,他一个人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姜也南听了便沉默下来,在几个缓和的呼吸之后,他对牧颜说:“好好休息,一觉睡醒后,我给你一个惊喜。
牧颜猜不出姜也南会给自己什么惊喜,而且他也没精力去猜测,挂断了电话,几秒后他就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不过应该是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砸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有些吵闹。牧颜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打算继续睡,门铃便响了。
牧颜拉开被子,手背贴在额面上,热度低了一些。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开门,拉开门板,站在门后的人朝他挥手。
牧颜两眼发光,一动不敢动,怔怔地看着他。
姜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