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铬的水龙头下悬挂着一滴水珠,正摇摇欲坠。大概因为水管里面都锈死了,于是水珠呈现出一种浑浊的暗褐色。
彼得忽然低下头抬起脚,发现自己的鞋子上沾满了不明的污渍。虽然琳达之前找人把这里打扫得相当干净了,然而不知为何,这个卫生间里却仍旧脏得厉害,还弥漫着一股恶臭。
“镜子。”乔低声说道。彼得迷惑且惊慌地看向乔,然后听她低声说:“镜子不脏。”
两人已经惊疑不定地在浴室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玛蒂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这短短一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琳达的声音在浴室外响起,紧接着她探头进来,“你们俩要在这里玩的话我没意见,但……”她忽然皱起眉来,“见鬼,我要投诉那个该死的保洁,这里怎么脏成这样!”
乔用一种平板的语气说道:“玛蒂不见了。”她看着琳达,重复了一遍,“她不见了。”
琳达那双大眼睛里先是流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随即转头冲着跳舞的那群人大吼道:“把音响关掉!”然后回头严肃地问乔,“你说什么?玛蒂不见了?她走丢了?”
“不,我们亲眼看到她走进来,听到她尖叫。然后我们冲进来,她就不见了。”彼得在一旁说道,声音微微颤抖,“我们看到她走进来的,这里面连个窗户都没有,她怎么可能不见了?”他说着求助一般望向乔。
乔则看着琳达,后者抿起嘴,然后再次扭头冲着自己男朋友大吼:“杰克,看在上帝的份上,把他妈的音响关掉!”
五秒钟后,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戛然而止。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一路小跑过来,不大高兴地问道:“怎么了,琳蒂?大家正在兴头上呢。”
“你看到玛蒂了吗?”琳达问他,然后瞥了乔和彼得一眼,大步往外走,“你们有人看到玛蒂了吗?”
有个男孩抱怨起来:“怎么回事,那小妞又干什么蠢事了?搅得我们没法跳舞。”
“我再问一遍,有人见到玛蒂了吗?”琳达严厉地看着所有人,“乔说玛蒂不见了,如果你们也没见到她,我们就得去找她。不然就只能报警了。”
年轻人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耸了耸肩:“别开玩笑了,琳达,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玛蒂不见了,她失踪了。”琳达指着乔和彼得,“他们亲眼看到玛蒂进了卫生间,但那里现在没人。如果你们不介意挪动自己的屁股去找一找玛蒂的话,我将感激不尽。”
一个也是学生模样的男孩不屑地瞥了一眼彼得:“我说帕克,你是喝高了吗?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打出屎来。”
彼得涨红了脸:“我真的看到了,听着,我们得……”他接下来的话被淹没在重新响起的音乐声中,那个男孩打开了音响。
于是所有人重新开始跳舞,好像对琳达他们所说的话毫不在意似的。他们尽情地跳舞,疯狂地跳舞,像是忘记了其余一切。
杰克也匆匆地抱了抱琳达,说道:“别担心,我猜玛蒂一定是想透透气,所以走出去了,或者干脆参观这栋别墅去了。你知道,”他耸了耸肩,“这是栋大房子,不是吗?没准儿她一会儿就会出现了。现在我们去跳舞好吗,宝贝儿,我真的等不及了。”说着把身子贴紧琳达。
“混蛋。”琳达气冲冲地推了男友一把。
杰克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脸上是那种年轻男生看到女朋友生气时无可奈何而又不耐烦的表情,他犹豫了一秒,然后干脆说:“随你吧。”便拉过另一个女孩跳起了舞。
音响里放起了一首激烈的舞曲,完全淹没了每一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