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跌在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乔的手中滑落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俯身捡起手电筒,不怎么意外地发现,就算是上帝也没法让这老古董再亮起来了。
然后乔举步朝着墙边走去,直到与那根皮带的距离近得几乎要碰到自己的鼻尖。
她想:如果我碰一碰这东西,就会看到更多。
但乔伸出的手犹豫地停在了皮鞭附近,她回想起自己先后两次看到的同一个女人,虽然她们看上去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是这个女人搞的鬼吗?乔不确定,她在此以前从未感知到任何已经死去的东西——但也许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什么东西是真正死去的——这一次,无论隐藏的威胁是什么,恐怕都蒙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乔终于伸手握住了皮带,他的鼻子嗅到了油和皮革的味道,还隐约混合着一股血腥气。
像从前一样,她闭上了眼睛。
(“希望你这次长记性了,罗伯特。”一个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乔继续集中注意力,在脑海中的一片迷蒙灰雾中,一个瘦巴巴的小男孩出现了。他有着一头象征冒险天性的红发,不过一只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鼻子下面还有一大滩血,已经干了,两片嘴唇则肿得像香肠一样。
——这个坐在马路牙子上,阴沉着脸使劲戳着面前的一只死老鼠的男孩,正是乔刚才看见的那个男人还没长大的样子。)
乔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脑海中的画面便像扑克牌一样转动起来。
(小男孩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精致的房间,以及对面华丽的穿衣镜。
“准备好了吗,亲爱的?”看上去年轻而又英俊的男人给女人戴上一条项链,然后低头亲吻她白皙的脖子,“好姑娘,你会乖乖的,对不对?”
女人笑着回过头,翡翠色的眼睛明亮动人:“罗伯特,我爱你。”
两人互相亲吻,直到一个红发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进来,喊道:“客人都来了。”
乔立刻认出,这是之前看到的那副画上的少妇还是姑娘时的模样,并模糊感觉到,她应该是男主人的亲戚之类的。
只要看那头红发就能猜出一二了。)
然而这不重要,乔继续让脑海中的画面翻转。她想要找到和女人变成之前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有关的画面,或至少从中得到一些启发。这样也许就能找到救出玛蒂,甚至是离开这个地方的方法了。
于是不同的画面如同雪片一样飞过,突然之间,乔发觉自己置身于
(丛林之中,身边是呼啸而过的子弹,更远的地方则是炮火轰鸣声。正值壮年的男人躲在战壕里,脸上又是硝烟又是鲜血。他正见鬼一样瞪着身旁惨叫打滚的战友。那个人脸颊的肉被掀掉了一块,露出了里面两排发黑的牙齿。
然后乔听到了尖锐的呼啸声,那是死神挥动镰刀的声音。)
蓦地睁开眼,乔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无力地甩开了那根皮带。她几乎一无所获,除了那个女人的丈夫也许死在了战场上这件事。
这个闹鬼的地方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应该是主卧,我猜。”琳达带着彼得从密道中钻了出来,这个房间竟然微微亮着烛火,琳达说她是在抽屉里找到了蜡烛和火柴。
彼得只感到一阵筋疲力尽,但轻轻跳动着的橘黄色火光的确温暖人心,他近乎失神地盯着火光看了一会儿,直到眼前出现黑斑,才不得不扭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