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算不上宿命的仇敌,也称不上交心的伙伴。有过血债,又亲自还清。在深宫之中都身不由己,但是却确实的犯下过错。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又不能清清楚楚的说明白。
谢景行见她神色不定,就问:“需不需要我命人把他抓回来?”
沈妙回过神,道:“不必了。他既然想过自己的日子,就让他过去吧。”相见争如不见,裴琅这样子走了,倒也很好。她捏着那张纸,眸中隐隐泛出厉色。
谢景行见状,道:“这上头写的……”
“是真的。”沈妙道:“得把这个交给大哥,我们不在定京,拿着这个反倒不好动作。交给大哥和爹,大哥和爹会看着办的。有了这个,沈家至少又多了筹码。”进而又犯了难:“不过这东西贵重,要送回明齐,若是路上被人劫去了……”
“让墨羽军去。”谢景行漫不经心道:“墨羽军送信送了这么多年,还没被人截过。”
沈妙心中稍安,还未等她说话,手中裴琅的信又被谢景行抽走了。谢景行状若无意的把那信随手一丢,就道:“太晚了,休息。”
“哪里晚了?”沈妙奇道:“天刚黑而已。”又道:“虽然不用把裴先生找回来,不过至少要保证他的安全,那一日无缘无故的挨了刀,要是又被人盯上可……”
话音未落,沈妙已经被谢景行一把打横抱起,他将沈妙扔在床上,欺身逼近,阴测测道:“你再关心裴琅试试?”
沈妙:“……”
……
宫中。
御花园中,夏日里的荷花开得好,碧绿色的荷叶几乎将池塘都要铺满了。
显德皇后坐在凉亭中,今日虽无月却有星,凉风习习,水波粼粼,倒是一番好景色。她又命人煮了花茶来,夏日喝上一小杯,是极熨帖的。
陶姑姑站在她的身后,笑道:“今年的荷花开得好。”
显德皇后瞧了一眼,笑道:“去年的时候让人换了种子,今年果真是繁盛了许多。”又道:“夏日里也清凉。”
正说着,远远的却见有人走过,似乎是瞧见了显德皇后几人,动作微微一顿,掉转了头,就往这凉亭里走来。
待走近了却是看清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静妃。
比起往日静妃嚣张跋扈华衣重彩的模样,今日的静妃看着却是狼狈多了。或者不应当说今日,近日以来,静妃的状况都不大好。她眼下似乎也无心打理自己的服饰,一向娇美的脸蛋都显出几分疲色。
不过在看到显德皇后的时候,这疲色却又在第一时间转化成恨意。
她道:“远远的瞧见人在此,正说是谁如此好兴致,原是皇后娘娘。”
显德皇后不置可否的一笑,道:“本宫在这里喝茶,静妃可要喝一杯?”
静妃冷笑着睨着她,道:“姐姐有心思喝茶,妹妹却是没有心思的。”
永乐帝开始打压卢家,后宫中的人虽然不懂前朝,可是皇帝的态度却是能看得出来。原先最宠爱的妃子如今到了哭着求情亦不能撼动帝王神情分毫的地步,这其中意味可就深了去了。
“静妃有没有心思本宫是管不了。”显德皇后一笑,不紧不慢的继续倒茶:“茶总归是在这里。”
静妃气的有些发抖。
卢夫人进宫来找过她,说永乐帝对卢家出手了,态度可是一点儿情分也不讲。又说她得永乐帝欢心,怎么连吹枕头风也吹不动,要她打探打探永乐帝的口风,必要的时候,求求情也是可以的。
可是静妃做了,却也无济于事。事实上,这么多年,永乐帝的确对她宠爱有加,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