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琅一怔,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因骆宝樱最近只关心她自己的膳食,一会儿要吃甜的一会儿要吃酸的,他么,都是按照老规矩上菜,厨子也心知肚明,总是先顾着骆宝樱。
他道:“我随便吃什么,我又不挑食。”
骆宝樱道:“不管,你今日就得说几样出来。”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摸摸他的脸,“你瘦了,你不知道吗?”
“大约长你身上去了。”他笑。
没个正经,骆宝樱伸手掐他一下:“快说。”
爱妻一再坚持,卫琅便说了三样,骆宝樱忙使人去厨房,两人收拾一番出来,饭菜已经端上来了。
他怕吃得太晚,说得都不是太复杂的菜式,素烧鹅,鱼包肉,嘉兴豆腐,色香味俱全,骆宝樱笑眯眯夹一块红得透亮的素烧鹅予他:“这些我也喜欢吃呢。”
本来就是捡着两人都喜欢的,卫琅看着到嘴边的素烧鹅,认真道:“其实我喜欢吃的东西永远都只有一样。”
他眸色好像星光,投在她身上,骆宝樱脸颊发热,心上发甜,轻声道:“我晓得,你快些吃了。”
他咬住素烧鹅吃了进去。
她又喂他一样别的。
不知为何,今晚好似特别喜欢他,她就想这样永远待在他身边。
临近春节,朝堂发生了一桩大事,也可说是滔天的大案,都察院统计下来,每年军部因空饷,放入自己囊中的银钱,竟然达到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而大梁每年国库收入也不过一千多万,那是搜刮了多少人的血汗钱?
就在前年各处因水灾旱灾,良田毁坏,饿殍遍地,国库紧张只能解救一半百姓于水火之间,可那些将军,头领门却拿着吃空饷的银子花天酒地。
杨旭忍无可忍,命人彻查。
一连几日,通政司的官员都不曾合眼,因从各地来的奏疏实在太多,好似雪片纷飞,其中一个名字更是被人提到了无数遍。
正是西平侯孙仲。
那些被揪出来的将军,好些是他门生好友,也有很多是他亲自举荐到缺位的,更有人举证,因他们得了好处,逢年过节,都会给孙仲献上不菲的节礼,而孙仲从不拒绝,那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事情得到证实,杨旭本是不想弄得那么难看,可孙仲这件事实在做得太过,他正当施行新政,野心勃勃,想让自己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灿烂的一笔,然而自己这岳父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拖他后腿。
假使他姑息下去,恐不会成为明君,而杨缙仁厚的性子,有个这样的外祖家,将来兴许会被影响,他果断的削掉了孙仲的爵位,将他流放,而孙家其余人等全部罢官。
此事震惊朝野。
而杨旭六亲不认,大公无私的行为也给众官员敲响了警钟。
整个大梁风气为之一振。
谁都不敢在这节骨眼上犯错,再被杨旭发现,丢了冠帽。
春节终于到了,骆宝樱早早醒来,瞧见从窗外洒落的阳光,心情就分外的愉悦,一推身边沉睡的卫琅,笑道:“今日是晴天呢!”
孙家倒了,他多日的功夫没有白费,昨晚上又忍不住折腾,因有春假,破天荒的安睡到现在。
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这样沉睡了,他笑一笑,手搭在她肚子上:“再睡一会儿,急着起来作甚?要买的年货早已买了,便算有缺漏的,祖母母亲也会替你管着。”
他犹自闭着眼睛,鼻子抵在她胸口,虽然没有把孩子生下来,可她身上已经有股淡淡的奶香味,他情不自禁隔着她里衣轻轻摩擦。
男人的嘴唇生得很好看,秀气又不显得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