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鱼形状倒也正常,最奇异之处是鳞片上的流光溢彩,美艳如西域妖姬,也是高殷平生头首见。
老管家围着玉色鱼缸,觑着高殷的脸色,见他表情还算和悦,稍稍松口气,“殿下,此鱼名为鲯鳅,鲜有人见,是赵大人精心安排从簨州运来的,奇就奇在这鱼生时鳞光璀璨,不过若是死了,颜色就会迅速褪去,和普通河鱼并无差别。”
“哦?”高殷挑起一侧的眉,声音淡淡:“你说它死了就褪色?”
老管家呐呐点头,心中惧怕的很,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好,就惹得这位殿下不悦了,好在高殷只问了句,并未表现出什么,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咽了咽口水,趁着高殷心情还好的时候,接着道:“殿下,阿绿姑娘病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高殷闻言浅淡的眼珠转向老管家,目光森然,沉默不语。
老管家浑身的冷汗直流,开始后悔说这话了,太子殿下一向阴晴不定,更不喜欢别人干涉他。
就在老管家以为高殷要发怒的时候,高殷眼角一扫,似乎是微笑了一下:“病了?”
老管家战战兢兢的点头。
“病了就去找大夫,她让你跟我说这话,无非是想让我过去。”女人这种小伎俩,他见惯了,不过说起来,他也的确有些日子没碰女人了。
一来是执政后事务繁忙,二来自从想得到司镜,再看其他女人总有些索然无味,提不起劲儿来。
他舔了舔下唇,暗自回味上次在宫廷内的血吻,要是阿镜别那么用力咬他就更好了。
“若是再闹,就让她们都滚。”高殷冷酷的开口。
老管家打了个寒战,太子府里的女人不多,但有几个也算是常年跟着高殷的了,如今说扔就扔,就算人能出府,京中也没人敢碰太子的姬妾,可见其有多么无情。
这些事老管家也没少见,只是每每还是觉得惧怕心寒,然而他深知自己无能为力,除了叹息一声,再无法他,于是他当下应了一声,也不开口劝阻。
高殷目光冷冷的看着在缸中戏游的彩鱼,珍贵,难得,世上难寻,可并不是唯一。
他想要的那个人,还没能得到。
每每见到,她依旧是冰冷的神色。
高殷明白,强压与夺取并不能得到司镜的屈服,有的人会在强权下服软,是因为骨子里向往强者,而司镜自身便是强者,因此以强碰硬,并不能令她软化。
高殷突然想到了林琅。
自从皇宫那次强吻之后,司镜再不肯见他,若不是因为遇到林琅,她担心对方,绝不会出现。
还有林琅的那番话。
失去不再得。
很多次,他都想毁了司镜,得不到就杀掉,这样才能永久拥有,这是他的人生教条。
可林琅的事情给了高殷另一种启发,无法抢夺,那便软化。
以弱者的身份靠近,对于司镜这种保护者而言,不是更方便吗。
就如她发现自己身有残毒,明知自己心怀不轨,却依旧愿意为他驱毒。
她是国师,从小便被训练保家卫国,为民为天下,他对此嗤之以鼻,但不碍于他明白这道理,并借此得到他想要的。
高殷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盖住了鱼缸,在老管家惊颤的目光下,刀影划出,顷刻之间,清澈的水中蔓延出血色,倒映出高殷冰冷阴森的脸孔。
他看着鱼尸上面多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