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自从毁容后,林如云性情大变,只是近月已经很安静沉默,林业没料到她会突然闹起来,当下立刻拦住她不断挥舞的胳膊。
林如云还在嘶声力竭地喊:“死吧!都死吧!”
“你不是我的父亲!你已经不要我了,凭什么想要我回来就回来——”
她未说完,林业就劈昏了她,将她抱起,打算先安顿到房间中,随口吩咐:“去给父亲换衣。”
丫鬟懒洋洋的不乐意,如今林府钱银几乎不剩,除了扣下卖身契的奴仆丫鬟,剩下的都遣走了,剩余他们照顾一个在床上又拉又尿的老人,真是脏烦的难受,这种情绪,林正则自然懂得。
只是他无法说话,多大的气愤怨恨,也都只能吞到肚子里。
等到一切安顿好,已入黑夜,林业向林正则告辞,他知道林正则此时需要人照顾,可如今看林如云的情绪,显然不适合住在一起,只能先两头跑。
林正则看着冷肃刚正的林业,一时心头复杂。
他一生算计,只为自己,到最后,发妻被休,嫡女嫡子全部要了,陪伴自己大半辈子的常姨娘被他亲手送走,害她送了性命,宠爱了十几年的亲生女儿如今看他只剩仇恨。
没成想,留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这个从没关心多少的二儿子。
林正则动作轻微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林业也不知该说什么,叹了一声,便离开府邸。
深夜,林正则回顾一生,最温存的时候竟然是和蕙娘刚成亲之时,他忙于读书,总忘吃饭,到了夜间,一万香笋面飘香端来,丰润甜美的夫人端着白瓷碗,送到他的桌边,声音温柔款款:“夫君,吃面。”
自他离乡后,再没听过这样温柔贴心的声音了。
若是当初没离开,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他闭了闭眼,两行浊泪流出,迷蒙的视线,却终于看清了心。
第二日,林府丫鬟进入卧室便闻到一股恶臭酸腥的味道,当下皱眉,心想这老头子是不是又溺床上了,真是恶心死人。
“老爷,该净脸——啊啊啊啊啊!”
她被床上的景象惊吓的坐倒在地,不断的蹬地,而后跑出屋子,高喊着:“来、来人啊!老爷死啦!”
床上,林正则满口鲜血,一双眼瞪得极大几乎要突出,原来早在昨夜,他已咬舌自尽。
众人听闻,只不过一场叹息,再无瓜葛。
林琅一家知道后,蕙娘忍不住哭了一会儿,林琅只觉得心中泛凉,最后的葬礼十分简单,林怀瑾也过去上了炷香。
此后京城之中,再无林正则这个人,而没了他,林怀瑾与林业更无任何牵扯,林家,算是彻底分了。
只不过关于林琅的传言,却愈演愈烈,因为有一个新出的消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