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那日她无意之中看到李翼和聂青娘坐在山子上的凉亭里,两个人都是面上带了笑,凑的极近的在一块儿说着话,后来这几日里她听得前院的小厮和这园子里的丫鬟说,国公爷这些日子是每日必要去雅安居同着夫人,姑娘和世子爷一块儿用膳的。且用完膳之后国公爷也不急着走,只是一家人坐在一块儿闲聊天,或是听着姑娘抚琴,或是同着世子爷讲一讲他以往的事,瞧着极是和乐融融的。所以那些下人纷纷的都说,许久未曾见到国公爷如这段时日这般的高兴了。
婉姨娘听了,只气的摔了一只汝窑的雨过天青色茶盅。
她生气倒不是因着李翼同聂青娘之间的感情修复如前。她也是近四十岁的人了,当初也并不是因着和李翼有情才给做妾的。无非也就是李翼看上了她,进而对她的父亲说了,她父亲便将她当做个物品一般的,颠颠儿的就送了她到李翼身边。所以她对李翼又能有多少感情呢?且人活到了她这个年纪,半辈子都过去了,爱情这两个字完全就只是笑话而已,还较得个什么真?
她气的是,李翼现下同着聂青娘的感情好了起来,且她听得丫鬟说聂青娘的病最近也是日渐的有了起色,怕不是很快的聂青娘就会来夺她掌家的权利?而宁王现下尚且还只是个王爷,所以她的宜姐儿现下也就只能是个王爷的侍妾,而不是皇帝的嫔妃,不然她何至于要害怕聂青娘?
她这边正自心中烦恼着,偏偏李念兰还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到了椅中,然后就开始抱怨着:“姨娘,安平侯夫人的小女儿今日生辰,可安平侯府竟然只下帖子请了简妍一个人过去,提都不提我的,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她简妍是咱们郑国公府的女儿,难不成我就不是了?姨娘,你说这算是个什么理?安平侯府这也太欺负人了。”
说完这个,她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简妍近来又是做了什么新衣裳,买了什么新首饰,爹爹如何和她亲近之类的话,且声音也是越来越大,神情也是越来越激愤。
婉姨娘原就是一口闷气堵在胸口的,这当会又被李念兰这么一吵闹,他立时只觉得偏头痛的毛病又犯了,半个头都麻了。
偏生李念兰还没有个停歇的时候,依然还在那继续的数落着简妍,于是婉姨娘再也忍不住,开口就喝道:“闭嘴。”
她猛然的这一大嗓门只把李念兰给吼的僵在了当地,抬头惊诧的望着她。
婉姨娘却是又在怒道:“你眼皮子怎么就这样的浅?既是知道简妍近来得你爹爹喜欢,你就该没事多去你爹爹面前献献殷勤,讨你爹爹的欢心才是,你只管在我跟前埋怨有个什么用?且简妍算得什么?她再是国公府的嫡女,再是有乐安乡君的封号,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女儿,将来是要出嫁做别人家的媳妇的,能威胁到你什么?又能妨碍到你什么?最重要的是李信,你明白不明白?李信才是真的威胁妨碍到了你哥哥的前程。若是没有了他李信,这国公府世子的名号就只能是你哥哥的,将来这郑国公的爵位也只会是你哥哥的,你明不明白?”
李念兰已经被她这番话给说的有些发懵了,嗫嚅着双唇叫了一声:“姨娘”
婉姨娘这时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她,心里只在想着,我怎么生了这样的一个蠢货。可到底这样的话她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神色疲惫的挥了挥手,说着:“你回你的屋子里好好的待着,想一想姨娘方才对你说的话。想明白了再过来和我说话。”
言下之意就是最近不想看到她了。
李念兰是第一次见着她这样对自己,心中有些不安,待要说话,可婉姨娘已经是竖起了一双柳叶眉,声音又提高了两分,十分不耐烦的就道:“只管傻傻的杵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