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聂青娘是个再和善不过的人,平日里她也甚少和聂青娘有什么交集,但怎么说人家都是嫡母的啊。
若是嫡母真的存了心想要为难一个庶女的话,那有的是各种各样的法子。
所以李念兰当即就敛去了面上所有得意张狂的笑容,转而屈膝对着聂青娘行了个礼,恭敬的唤了一声:“夫人。”
聂青娘却是毫不理会她做的这些表面功夫,只是扶着魏嬷嬷的手,快步的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然后着急的就问着:“方才你说的,你姐姐去太后面前说让妍儿代替文安县主远嫁给兴平王世子的事都是真的?”
李念兰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手脚也都开始有些发颤。
方才是她被简妍给气昏了头,所以才不管不顾的就将那些话都说了出来。可是谁成想聂青娘竟然在这旁边呢,而且还将这些话都听了去。
聂青娘见着李念兰面上忽青忽白的面色,却并没有开口否认,便晓得她说的都是真的了。
她当下心中大怒,纵然平日里性子再好,可这会也是忍不住的了。
就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原来是聂青娘盛怒之下,高高的扬起了手,劈手就重重的甩了李念兰一道耳刮子。
这一耳刮子仿似是用尽了聂青娘全身的力气。只见李念兰白嫩的面上立时便泛起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头也歪向了一边。发髻上原本簪着的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的蝶恋花簪子也被打的落到了地上,叮当一声脆响,镶嵌的红宝石掉落了下来,滚了几滚,没入了旁边的青草从里。
李念兰直接被聂青娘的这一巴掌给打懵了。
她抬手捂着自己被打的那一边脸颊,睁圆了一双眼,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聂青娘。
而聂青娘已经是气的面上一片通红,这会又伸了手,指着李念兰,颤着声音就骂道:“我自问我这些年对你们母女不薄,更是对你姐姐不薄。当年她给宁王为侍妾的时候,我还给了她两千两银子,两套头面作为添妆之用,可是不想你们这都是一群中山狼。往日里你们在这后宅子里怎么样的作威作福我都是懒得去理会的,可是现下你们竟然是将这主意打到了我女儿的头上来了。我倒要问上一句,你们的良心呢?给狗吃了吗,啊?妍儿不是你和你姐姐的妹妹?可你们竟然起了这样歹毒的心思来算计她?”
说到这里,她又气的牵心动肺的猛咳个不住。
简妍忙上前扶住了她,一面低声的说着:“娘,同这样的人生气只会拉低了您的身份。算了,我还是先扶您回去歇着吧。”
一面又转头,望着李念兰,冷冷的说着:“她们这些人的良心,便是扔给狗吃狗都是不吃的。嫌脏。”
然后她无视李念兰望着她愤怒仇恨的目光,扶着聂青娘转身便要回雅安居。
一路上聂青娘的身子都是在轻轻的发着颤。但她仍然是伸了手,紧紧的将简妍的手握在掌心里,一面不住的低声安抚着她:“妍儿,你放心,娘是不会让你嫁给那个什么兴平王世子的。”
这样的一句话她一路念叨到了雅安居,复读机似的一直重复着,似是在安慰简妍,但也似是在安慰着自己。
简妍只觉得心中发酸,眼圈发热。
其实她心中也是清醒的知道,她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久居高位的皇帝和太后又怎么会将她放在眼中呢?皇帝自然是不会因着她而得罪太后的,所以这事,只要太后开口向皇帝一说,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而她又能做得些什么呢?聂青娘又能做得些什么呢?
再逃一次?上次是即便她在简太太的手上逃了出去,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