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提高了声音,冷道:“可是这些又怎及得上我看着我娘被你们逼的吞金自尽那一刻的万分之一?”
李念兰的目光已有些涣散了。她只是挣扎做想站起来,口中不住的在说着:“我要去找爹爹,我要对他说你这样欺辱我的事,我要让他杀了你。”
“你再也见不得你的爹爹了,”简妍嗤笑了一声,随即在李念兰抬头望着她的恶毒目光中慢慢的说着,“难道你不晓得一件事?我已是禀明过爹爹了,说是你因着那日说了那样的一番话,间接的逼死了我娘,所以你心中自觉愧疚,便想着要到郊外的水月庵里去苦修一段日子,为我娘祈福。爹爹自然是应了的。而自然,等你去了水月庵,我怎会有让你再回这国公府的一日?”
“不,不,我不相信,”李念兰疯魔了一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往门外冲,尖叫着说道,“我要去找爹爹,我要亲自去问一问他。”
但身后的仆妇早就是眼明手快的按住了她。
随后简妍手一挥,便见听桐双手端了一碗乌褐色的药汁过来,凑到了她的唇边。
李念兰惊恐的抬头问着简妍:“这是什么?你要给我喝什么?”
“你不用怕,”简妍望着她惊恐的模样笑了。但那笑容实在是没有半分暖意的,反倒是瞧着还让人后背会蹿了一层冷汗出来,“我是不会让你现下就死的。死了多没意思啊。这只是一碗能让你往后再也不能开口说话的药罢了。谁让你往日最是多嘴呢。”
哑药!她竟然敢给她喝哑药!
李念兰挣扎着不喝,不停的嘶吼着:“我不喝,我不喝。我是郑国公府的姑娘,我的父亲是郑国公,我的姐姐是宁王侍妾,将来是要做贵妃的,简妍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的。”
简妍不再理会她,轻轻的挥了挥手。
于是便有一名仆妇伸手掐住了李念兰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来。
随即听桐一抬手,那碗药汁便悉数被灌到了李念兰的喉咙里去。
李念兰当即就只觉得一股辛辣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她大声的咳嗽着,想将这药汁吐了出来,但就又听得简妍在笑道:“你便是再吐出来也是没用的。我这里还有一大罐呢。”
李念兰这会子是真的绝望了,也是真的害怕了。
她扑了下去,爬到了简妍的身边,哀求着:“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们毕竟,毕竟是亲姐妹啊。”
但简妍神色漠然。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她垂了头望着她,目光中满是不屑,“也配和我做姐妹?”
李念兰睁大了双眼。
而简妍这时已是起身站了起来,吩咐着架住李念兰的那两名仆妇:“带了她到郊外的水月庵里去。然后好好的‘照应照应’她。”
这个照应自然不会真的是什么好照应了。
随后她无视李念兰的哭喊漫骂,带着一众丫鬟出了玉雪苑的院门。
头顶天幕幽暗,疏星淡月。偶有风过,卷起路边银杏树的树叶,沙沙轻响。
简妍双手拢在袖中,抬头望着雅安居的方向。
那里再无灯火,沉沉寂寂。
她的母亲,现下正独自一个人躺在黑漆漆冷冰冰的地下。
她那样柔弱胆小的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冷?会不会觉得害怕?
简妍眼眶发热,鼻子发酸。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是绝不会让逼死她母